将这厮架起来,在阶下掼,看他改不改口!”
当即有几个宿卫武士应声而上,将王鰬架起得高高的,往阶下的石板地上猛掼,掼下地便喝问一声:“汝改不改口!”王鰬大声回答:“不改。”武干们又把王鰬从地上拽起,高高架在空中,又往石板上掼去,然后再问王鰬改不改口,王鰬只是不肯改口。武士们便又将王鰬高高架起掼下。王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终于被掼得头颅破裂,七窍流血,陈尸丹墀之下。 满朝文武吓得浑身打抖,不敢作声。
掼死王鰬,朱元璋又把起草贺表的人当堂剖了腹,挖了心,剥了皮,犹不解狠,欲把中书省起草文诰的人都判连坐。倒是冯胜出班劝谏,说今日乃沐英平番大庆日子,不宜大动杀刑,冲了喜气,朱元璋方才住手。胡惟庸打迭起精神,去郊外迎接沐英、蓝玉,犒完师,又出席了庆功会宴,回到家中,才放声痛哭,尽情倾泄胸中之忧愤。自胡琏一死,胡府便如坐在冰峰之巅,火山之上,不知何日会遭到灭门大祸,阖府没了生气,战战
兢兢地过着日子,能遣散的仆人尽可能都遣散了,幕僚清客也只留下纪达一人。往日笙声起院落灯火下亭台的荣贵繁荣景象早不复现,故旧亲友及僚属大都不敢登门而阶上青苔滑、纱窗草痕绿了。纪达无言安慰胡惟庸,只是咒骂着世态之炎凉,人情之淡薄。
这日早朝,开济参了胡惟庸一本,道是世传刘伯温为胡惟庸毒死,涂节参与其谋。又说刘伯温长子刘琏坠井亦系胡党推坠。朱元璋大怒,将涂节交与毛骧,严刑审讯。毛骧使尽了割鼻、抽筋之刑,终于使涂节招了供,道是右相汪广洋方知实情。朱元璋追问汪广洋。汪广洋既不敢说胡惟庸是暗奉密旨,又不肯加之胡惟庸一人,便一口咬定没有这事,太医因误投药而致死刘伯温,已经自杀。朱元璋痛骂汪广洋与胡惟庸朋比作奸,十二月二十日,将汪广洋贬逐海南岛,过了两天,又遣使追杀汪广洋于太平。 汪广洋一死,胡惟庸便自知活不长了,欲仰药自尽免辱。纪达一把夺下毒酒,流泪说道:
“丞相受此千古沉冤,莫非
就罢了不成?”
胡惟庸叹息道:“君欲臣死,臣岂能逃?且莫说朝臣不能同心;即便同心,又岂能节制皇上?” 胡惟庸此时方痛感一人专权之弊,若这一人昏愦,天下便可坏在他一人手中,群臣再精明,也扭转不了局面。他也觉得是咎由自取:谁叫他不惟皇命是听,而痴心妄想以宰相之权,暗中纠正皇帝的过失,自行其是呢?
纪达眼中露出复仇的光,低声说道:
“小可有一策,可叫朝廷不得安宁,叫那些对丞相落井下石之人不得好死!”
胡惟庸亦深恨同僚们不但见死不救,反而落井下石,或公开参他,或暗中告发,便问计将安出。
纪达却道:“丞相不必细问,但请将历年的礼单交付与我,到时候我自有妙用。”
胡惟庸立刻猜到纪达的用意,是在适当时候将礼单交与皇帝,使那些向他胡惟庸献礼之人失去皇帝的信任,便答应了,将所有登记送礼受礼的册簿交与纪达,随他处理。
这日日本国遣使入贡,依照惯例,胡惟庸首先
与日本国使会谈。正会谈间,有两个太监为军国事来找胡惟庸。胡惟庸见是先前遣指挥杨文裕巡海事毕请回师,便立即批复,交呈皇帝。两太监回宫将批文呈与朱元璋,朱元璋便问胡惟庸在干什么。两太监回答说在接见日本国使。朱元璋又惊又怒,骂道:
“胡惟庸竟敢如此擅权枉法,外国使者到而不奏闻,想要谋反?” 他立即叫来值班武士,下令在接见结束之后将胡惟庸拿下,再派毛骧带领锦衣卫士去抄查相府,将一应家口押往羁留所听候发落。
然后,朱元璋召见群臣,将胡惟庸私通日本之罪当堂公布。偏有陈宁不服,出班为胡辩护,道是宰相接见外国使节而后奏闻,是皇帝本人首肯的,历来如此,不当以私通论罪。朱元璋大怒,骂陈宁是胡惟庸一党,当即下令将他逮捕入狱。群臣见胡惟庸的命运已定,争着参劾胡惟庸、陈宁、涂节、丁玉,词连太史公仲子宋鰤及其孙宋慎,并连代参劾中书省属官多人,罪名自然是瞒上欺下,朋比为奸,架空朝廷,自行其是,不把
皇权放在眼里。
朱元璋见时机成熟,便开始全面行动,当即下令将中书省直属官员百余人(除了六部)悉数逮捕,交亲军都尉府审理,然后又派人去逮捕在家养病的丁玉并去抄查陈宁、涂节、丁玉、宋濂等人家产。为了安慰旧臣与武将,他又令在家养老的李善长暂理御史台,以蓝玉的养子蒋譺代替去北平的张玉为亲军都尉府指挥副使。并宣布对与胡惟庸有交往的其他人概不追究,稳住了大部分朝臣之心,使他们与他合力收拾胡惟庸及其亲信。 却说毛骧带领数百名锦衣卫士,凶煞恶神地开往宰相府,将所有道路全行封锁,将大门小门尽行堵住,然后先拿下守门官,便昂然直入。
胡家老小每日在胡惟庸上朝之后提心吊胆地聚在一起,等着随时可能降临的滔天大祸,在胡惟庸回家后便暗自庆贺又活了一天。这日,阖家老小又照例聚在一起等着,忽听得门外喧嚣不已,已觉大事不妙,胡夫人正欲叫人打听,便有家人慌慌张张奔上堂来禀告,说是宫中卫士来了,已堵四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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