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大罪。” 朱元璋火了,恨华克勤太不开窍,叱道:
“彼有免死券,能以这样的罪名杀一等侯么?”
华克勤却再也想不出廖永忠的更大的罪行了,无言以对。
皇帝突然问道:“常茂受了重伤?”
“是的。”华克勤连忙回答,“据常府的大丫鬟说,一月之内若找不来回春妙手,便有性命之虞;即便保住性命,也成了废人,再也不能行男女事了。”
朱元璋听了,脸上木然无情,内心却有几分高兴———常茂绝后,太子日后便少了一支惹祸的外戚,口里却问华克勤:
“那凶手有下落吗?对道共的女儿如何处置的?”
“朵儿都花说她不知哪凶手姓名去向,故而将她放了。”
朱元璋勃然大怒:“那凶手行侠救了那朵儿都花,朵儿都花焉有不感激涕零为之隐瞒姓氏去向之理?那凶手也许就是题反诗之贼,你竟将她轻易放了!”他朝门外高叫了一声:
“来人,把华克勤拉下去重打四十!”
喊声刚落,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便拥进门来,将华克勤拖到乾清宫前的院中,摁倒在地用大板痛打起来。 这叫廷杖,是元世祖忽必烈的发明。不过,元世祖规定,对受杖的大臣少打三下:天饶一下,地饶一下,皇帝饶他一下。故尔元代廷杖不是整数,尾数都是七。朱元璋继承了这一刑法,却认为饶三下的说法近乎嬉戏,便不再饶了。
对大臣的廷杖在午门前御道东侧施行。
瞬息打完,太监们把华克勤拖到皇帝面前,便依旧回避。
华克勤挣扎着向皇帝叩头谢恩。
朱元璋却并不让他站起来,只是问道:
“你知罪了吗?”
“微臣心中有私:因事涉太子妃的外家,道共又是上位喜欢的臣子,微臣便想把大事化小,免得闹个满城风雨,于太子脸上不好看。”
朱元璋摇摇头,恨声道:
“狗奴才,你为何这么不开窍?不能为朕分忧解难,才是你最大的罪啊!”
华克勤脑筋倒也灵活,听了这话,立刻明白皇帝为何怒责
自己了。便匍匐在地道:
“微臣知罪了。微臣这就去寻廖永忠一条灭族的大罪来。” 朱元璋对此不置可否,只说道:
“对朵儿都花不要轻易放过———用她钓那位反贼。常茂的事朕自处治。你下去好自为之。”
华克勤叩头谢恩,挣扎着站了起来,禀告道:
“上位得防群臣联名求情。据微臣所知,宋慎退堂后便去给廖府通风报信。”
朱元璋心中陡怒:“他竟如此大胆!你给朕注意着他!”
华克勤见皇上仍把自己视为心腹,感激莫名,谢过恩,蹒跚下殿去了。
朱元璋对此时踅进殿来的太监王二、王三说道:
“速宣毛骧、张焕上殿!”
王二、王三狼奔而去,不一会把毛骧、张焕带了进来。
朱元璋对他们下了这样的旨意:
“郑国公常茂骄奢淫逸,掳掠民女,蔑视法度,闻其已吃匪人重伤,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小先锋,汝即去常茂的别墅中看看,若真属实,常茂国公一爵,当让其弟常升袭承。
”
小先锋张焕领旨去了。 朱元璋又对毛骧道:“你速集合三百亲军,待命于长安左右门!”
毛骧已从张焕口中知道,廖永忠将有大难,他虽然同情廖,却不敢耍什么小动作,也不愿为他求情而影响自己的地位,回了声“谨奉旨”,便转身要走。
朱元璋却问道:“你知道是准备干什么吗?”
“奴才听得小先锋说,德庆侯犯了事,却不知真假。”
朱元璋点头道:“那厮僭越太甚。你为什么不为他求情?
他曾救过你父亲的命啊!”
“那是私恩,奴才不敢以私情而害公义。”
朱元璋大为赞赏,道:
“只要见到华克勤派人进宫求见,汝便立即带人去将廖永忠的侯府和别墅全都围了,不使一人漏脱,不使半点财货逸出。”
毛骧领命走了。
欲知廖永忠一家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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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切切冯文敏救夫意绵绵朱元璋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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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朱元璋决定杀廖永忠全家和夺去常茂的封爵,派出亲军首领毛骧、张焕后,预见到群臣定会进谏,便吩咐太监王六把守好乾清门,对那些要到皇帝面前来蠠唣的大臣,一律挡驾,所有奏章疏表,一律留在乾清门听政处。
他又叫过太监王五,附耳吩咐一番,然后带着他进入自己的卧室,拣了五件没特别印记的龙凤饰物,用块手帕裹了,让王五立即去交与吴印大师,接旨意行事。
王五走后,朱元璋觉得缚猛虎的罗网已经密不透风,廖永忠纵有翻天本事,也翻不出他朱元璋的手心,这才在几个太监的簇拥下,向坤宁宫走去。
刚进入坤宁宫前的院子,几个在做女红的宫女们见了,便都娇声向坤宁宫里吆喝:“万岁驾到,请娘娘接驾!”然后匍匐在地,恭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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