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禛张了张嘴,哑了半天,才又道:“水军不过就守个长江水道,要这么多炮来做什么?寨子里就五百铁匠,就算配上蒸汽锤,也造不出这么多炮来。”
“现在造不出,以后就造得出了。”郑晓路眨眨眼睛,笑道:“等我们定了四川,我把全川的铁匠都召集起来给你调度,嘿嘿!”
张廷禛一听,顿时大喜,郑晓路这句话无形之中就是告诉他“今后你就是整个四川的工匠头头”,这可不是个小官啊,在张廷禛心中,这就是一个铁匠最终级的官位了。
张廷禛心中一喜,忍不住叨叨道:“那咱赶紧造大炮去!这四川早点定的好。”是啊,早点定了四川,早点当大官,他一转身,滴溜溜地跑了。
切,没出息啊,爷还没说完,定了四川,还要定整个中国呢,你看你那出息,郑晓路瞥了瞥嘴。
……
看到十艘敌船一起开火,云南总兵谭秀闭上了眼睛,坐等船毁人亡,但让他惊喜的是,闭了半天眼睛也没感觉到座船发生剧烈地抖震。
他睁开眼睛,奇道:“怎么了?”
亲兵急急报告道:“将军,水匪们不会用炮,打了半天,一炮都没打中我们。”
“啊?”谭秀的下巴都要掉甲板上了:“还有这种事?”
“但是水匪们早晚会打中我们的。”亲兵道:“将军,咱们的弓箭射不了这么远,只能白白挨炮打,撑不了多久的,咱们降了吧。”
“降个屁。”谭秀骂道:“老子谭家世代忠良,镇牧云南一方,岂可忘了朝廷的恩典,谁再敢提降字,我先砍了他的脑袋。”
此时金竹帮的船上,赵水鬼也皱着眉头在骂道:“炮手,你们在搞屁啊,打了几十炮,毛都没摸到一根。”
一群炮手有点尴尬地道:“二当家,这炮才从寨子里送来,就一个洋人叽叽歪歪了教了我们一阵子,哪里这么快就会用了?咱也得学学不是?”
“靠,一阵废物,爷亲自来放一炮,你们学着点。”赵水鬼扶正炮管,对着谭秀的座船,点燃火绳,只听得“轰”地一声,那炮弹打过了头,越过谭秀的船上空,从另一边的船弦外落入了江中。
一群水匪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和自己的二当家作对……赵水鬼大恼道:“这洋人的玩意儿,不好使,奶奶的,全都给我多轰几炮,就拿官兵的船练习一下。”
这倒真是个练炮的好机会,谭秀的五船官兵在湍急的金沙江上,光是维持着船不翻,就很困难了,哪里还能逃跑或者突围,就似活靶子一般在江中心转来转去的挨炮轰。
金竹帮的炮手们赶紧趁这机会练习弗朗机炮的瞄准射击,打了一百多炮之后,终于有一颗炮弹轰在了官兵的座船之上,水匪们一阵欢呼,就似捡了金元宝一样高兴。
“对,就这样打,好好地打!”赵水鬼叫了几声,道:“哈,官兵怕了,水性好的官兵开始跳水逃生了。”
原来官兵的座船挨了一炮,虽然实心弹只在船体上打了一个窟窿,但官兵们已经吓破了胆,一些水性好的官兵,脱下身上的衣甲,纵身跳入江中,想要游泳逃跑。
赵水鬼笑道:“孩儿们,给我继续轰,今天必须把打*给我练好了,爷去水里活动活动。”
他走到船弦边,一个猛子扎入江中,有如一条健美的飞鱼。
不一会儿,江面上游泳逃跑的官兵纷纷沉了下去,每一个人的胸口、腰眼都被赵水鬼从水下捅了两分水刺,赵水鬼杀得性起,身子时不时地探出水面,嘲弄官兵。
谭秀命令弓箭手疯狂放箭,但江水湍急,箭支一入水就没了力道,赵水鬼根本就不怕。
就这么闹腾了一阵,水匪们的打*技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一炮比一炮打得准,实心弹,开花弹,不停地向着官兵的大船招呼,实心弹倒也罢了,开花弹一落在船上,立即倒下一片官兵。
轰了几十炮,一艘大船终于抗不住实心弹的连续轰击,发出一声恐怖地咔嚓声,侧翻沉入了江中。
谭秀长叹一声,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向着脖子一抹,鲜血飙出,魂归地府。他虽然领兵的本事不怎么样,但对明廷却是忠心耿耿,宁死也不降贼寇。
余下的士兵们见到领兵的将军已经死了,再不顾虑,赶紧竖起白旗,大呼道:“我等愿降,请好汉们高抬贵手……我等愿加入好汉的水军,好汉饶命……”
……
成都府已经完全进入了戒严模式,从四下的卫所里里汇聚起来的两万五千士兵将成都城守得似铁桶一般。重庆、庐州、广元、都江堰……各个城市的两千驻军也紧张地严守着城池。
巡抚衙门里,邵捷春正对着张子元破口大骂:“都是你这混球,是你丢了西昌城,害得那个什么工人联合会占领了西昌,还害得云南和贵州的援军在去西昌的路上遭到伏击,几乎全军覆没,你这混球,我一定要弹劾你!”
张子元翻了翻白眼:“我是什么官职?”
邵捷春一楞:“你是东厂档头!”
“东厂档头可有守土之责?”张子元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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