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凤知道阿玛在刁难她,就说:“值星官请发问!”
值星官说:“第一百零二条。”
仪凤答道:“‘舰艇奉命开驶时,各机件之铜铁光亮,除通软垫箱之件或滑动者诸部分外,均须盖以白铅、涂以牛油。’”
值星官听了很佩服,说:“请上舰。”
仪凤刚刚踏上军舰,又有一个士兵上前拦阻她,说:“请格格回答第一百零七条!”
仪凤熟练地回答:“‘各种视力表及油杯不得移动。’”
士兵让开,恭敬地请仪凤向代春走去。不料,代春大声地命令道:“陈定剑大人,让她回答第一百零八条!”
陈定剑领命,上前拦阻仪凤,他知道这是代春故意要借用他的慧剑在众人面前斩断他对仪凤的情丝。他大声地复颂命令:“请格格回答第一百零八条条令!”
仪凤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面对陈定剑了,当下两支眼光,如针儿逢遇磁石,紧紧地摄在他身上。他的目光和她接触了,就象有一股热流从周身滚这,他心潮澎湃,他领悟出她的柔情脉脉的眼睛里隐含着坚持。他急忙用眼光告诉她不必去见张勋,无需挽回顾玉秀对他的去意。她仍旧用深情的眼光回答:她这样做是为了爱他,让另一个好女人代替她倍施爱意。于是她自信地回答条令:“‘通海水门务须安置工作稳固,关闭严密!’”
陈定剑钦佩地大声说:“回答正确!格格请!”
仪凤如临风玉树站在代春和簇拥着他的官佐们面前,禀报道:“阿玛,女儿有公事禀报!”
代春答道:“公事请讲,私事免谈!”
仪凤说:“女儿是学[海军统制部通译被绑架是公事吧?”
代春说:“是公事。”
仪凤说:“解救女儿是公事吧?”
代春说:“是公事。”
仪凤问道:“顾玉秀义无反顾地冒险搭救女儿是公事吧?”
代春迟疑了一下,只好回答:“是属于公事。”
仪凤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女儿为回报顾玉秀请示准许去见张大帅,这也是公事吧?”|
代春知道上了女儿的当,支支吾吾说:“这……这……”
萨镇冰佩服仪凤的睿智,乘机转圜说道:“我大清海军素讲忠心体国、义胆相照,格格以义回报,彰显海军精神,难能可贵,当属公事!”
官佐们听了交头接耳,赞许纷纷。
陈定剑见仪凤巧妙地将代春这条旅社旗舰,引入了她的港湾中喺荡冥顽的污垢,心里是何等的苏慰,他顿悟到她这样做是出于对他挚爱。
代春不得不转缓了口气,说:“编制大人言之有理,既然出于公心,女儿且去南京吧!”
铁祥一听喑喑焦急,他不便公开反对,只好借他山之石以攻玉,说:“贝勒爷,绑匪头目乌鬼至今尚未擒获,恐怕有不测之虞……”
萨镇冰说:“贝勒爷,明天‘江天’号恰好去南京公干,不防让格格随舰同去,责令管带陈定书派兵护送?”
代春点点头,说:“就依统制大人的谕示办”。
陈世恩补充说道:“依卑职愚见,可由陈定书书新自护送见张勋,更彰显见贝勒爷体恤公心。”
代春说:“准办。”
“多谢阿玛,多谢统制大人,多谢统领和各位大人。”仪凤会心地与萨镇冰相视了一眼,因为早在回国的途中,仪凤曾经在威廉王子号船上向萨镇冰请教过海军条例,职颖而有心在海军中服务的仪凤一一记住了,没料到领到经萨镇冰一指引,她顺利地绕过重重漩涡达到彼岸。
4
“江天”号炮舰顺利到达南京下关码头,早有江南提督张勋派来的马车恭迎仪凤。仪凤在管带陈定书的护送下登车前往提督府,一路上由张勋的一队骑马亲兵护送,处处足见张勋的十足霸气和粗中有细。
马车到了提督府,挎刀新兵列队迎迓,荷枪绿营封街戒严,让仪凤和陈定书平安入厅登堂。仪凤被告知,恰逢一年一度的训兵点将日,张勋正在提督府内的练武场上训兵,请格格前往观摩。在两个马弁的引路下,仪凤和陈定书被请到练武场,只见一他队的将官和营官列队观战,喊杀声从练武场中央冲向云霄,这是一队杀气腾腾的重甲清兵手执长枪围着一员虎将厮杀。那位虎将正是张勋,形如铁塔,声似铜钟,长辫盘脖,箭装马裤,统靴扎口,右手执马,左手拿毛瑟枪,大有一万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围攻的清军头戴铁盔,脖围软甲,上身战袱,下身战裙,无不铠甲庇护,谓称重甲,一旦骑马,马也护甲,宛如一辆不敌战车。清军们将张勋围得铁桶一般,轮番进攻,企图采用疲劳战术拖垮张勋,再一举歼之。岂烊张勋左右开弓,一手砍敌方,一手枪击对手。刀到之处,清军倒地,枪击之处,练习用的开怨弹击“毙”敌手。但是清军越杀越多,张勋寡不敌众,突然张勋一甩头,从脖子上扬出一根长长、粗粗、油油、亮亮的辫子,辫梢上系着一支环心匕首,不啻是张勋伸出的第三只手,手执一支绳马,陡然出去。张勋不时舞动辫子,辫子又稳又准地扫过清军的脖颈——假如清军没有戴铁围脖——将被涂上见血封喉毒药的匕首一一击中,倒地绝气而亡。转眼间,清军全部溃败,拱手称降。观战的将官司和营官们茅草塞顿开,醍醐灌顶,无不欢呼:“大帅无敌!大帅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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