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奴家爱他的地方,奴家也愿意为此离开他。”顾玉秀说得亦幻亦真,让安娜听得如隧五雾中。
安娜说:“我越听越糊涂了。不过我明白了,陈家的男人都是最优秀的绅士,这个陈定棋我爱定了!”
顾玉秀掏出珐琅胭脂盒交给安娜,叮咛道:“奴家要出嫁了,再也不到陈定剑,请你转交给他。”
“我一定送到。”安娜觉得此时自己象个行侠仗义的中国女绿林了,郑重地收下了寄情之信物。
如今自己不嫁人了,也不知道安娜昨天将信物送到了没有,顾玉秀轻喟了一声,替刘得胜包好了伤口。
刘得胜听见了顾主秀内心的惆怅,轻声问道:“你在恨什么人吗?只要你说一声,我可以替你去开枪杀了他!”
顾玉秀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无心戏言,对主人聊表忠而已,说:“没恨什么人,奴家是自叹命比纸薄。你快走吧,别误了赶火车。”
刘得胜无可奈何,跪下拜了三拜,惊慌得顾玉秀连忙扶起他。他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犹如遽然抓住她的心,顾玉秀涨红了脸,不忍将手抽回投影伤害了他的男人自尊心。
阿金看在眼里,狠狠地又砸了一个罐子,尖声哭道:“怪不得张勋变了卦,原来吃了锅里又看上碗里的!”
刘得胜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对顾玉秀抱拳而别,走下开井,对着阿金拍拍挎在腰间的毛瑟枪,吓得阿金不敢吱声了,顿时天井里安静下来了。
这时候从大门外涌进一队张勋的亲兵,为首的哨官一见刘得胜就说:“刘得胜,张大帅又改主意了,明天就派专用火车来迎娶顾姑娘,命令算下先来护卫迎春坊,从现在开始,闲杂人等一概免进!”
原来仪凤走后,张勋就接到摄政王载沣从北京条来的一份电报,命令张勋从皇族执掌海军大计出以,立娶顾玉秀,勿生间隙。张勋唯载沣马首是瞻,权衡利弊后幡然改变了主意。当然张勋并不知哓始作俑者的是铁祥,他打电报通过阿玛康禄的运动了载沣,才挽回颓局的。
刘得胜一听,喜出望外,回头对顾玉秀喊道:“顾姑娘大喜!顾姑娘大喜!”
阿金喜极而泣,一边用手巾抹泪,一边叨叨叨唠唠:“我的女儿呀,菩萨显灵了……菩萨显灵了……”
顾玉秀一听,跌坐在红木椅上,不知是喜还是愁,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在张勋的亲兵们拱卫了迎春坊的时候,安娜来到海军统制部寻找陈定棋要转交顾玉秀的珐琅胭脂盒。值勤的陆战人卫兵林守江拦住了她,知道来意后说陈定棋和陈定剑都在开紧急部务会议,闲人一律免进。
安娜焦急地说:“我今天晚上就要乘美国军舰佛罗里达号去长沙救援侨民,不知什么最时候才回来。麻烦您将这件信物交给您的长字陈定棋,请他再转给陈定剑先生。”
“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林守江掂掂信物,知道虽轻尤重。
“转告陈定剑长官,顾姑娘明天上午乘坐九点的火车去南京了,记住,一个字都不许多,一个字也不许少。”安娜的简单留话中蕴藏着沉甸甸的感情。
“记住了,一个安不多,一个字不少。”林守江向她敬个军礼,以表示海军陆战他的承诺,“你可以留下大名吗?”
“什么叫大名?”
“也叫…叫芳名……”
“安娜。”
“安娜?”
安娜嫣然一笑,走进四月的明媚的春光里去。
林守江不由得想起他在福州林则徐祠堂里见过的顾姑娘,那半忧郁半俏丽的女人,比起优越感十足的仪凤格格,更令她同情。正当他走神的时候,突然一声厉喝从天而降:“林守江!”
“到!”林守江立刻立正,定睛一看,面前站着的正是陈定棋和陈定剑。
陈定棋追问:“为什么站岗走神?”
林守江不敢撒谎,说:“报告管带官,因为女人……”
陈定棋怒火上窜,说:“值勤想女人,要关你禁闭!”
林守江解释道:“报告大人,刚刚来一个叫安娜的夷场小姐,要找大人。”
陈定棋一听安娜,声音立刻低下来,问道:“她找我什么事?”
“她说她今天晚上乘美国舰佛里达号去长沙援救侨民,要小人将这个物件交给大人,再转交陈定剑大人。”林守江递上了珐琅胭脂盒。
陈定棋接过物件转交给二哥,说:“你一定知道是谁让安娜小姐转交的。”
“守江,安娜小姐有留下什么话吗?”陈定剑预感他最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
“安娜小姐说,顾姑娘明天上午乘坐九点的火车去南京了。”
“还有什么话交代吗?”|
“一个字不许多,一个字也不许少,安娜小姐是这样交代的。”
“顾玉秀在惩罚我!”陈定剑心里这样揣测道,攥着珐琅胭脂盒失魂落魄地走了,仿佛捧着的是一颗顾玉秀无处依托的心。
陈定棋紧张地问林守江:“安娜小姐说今天晚上去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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