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败,各同志如何?何以善后?”
从胡汉民的回电中,他得知众多同志牺牲生命,负责指挥起义的黄兴负伤但保住性命,他回电鼓励:
“天下事,尚可为也。”
他告诉同志们,革命运动应该持续,而且前重要的是为牺牲者筹募善后经费,为此他积极进行筹款活动。
明月可鉴他的一片真心。
面对明月,陈定书却在想,如果他死了,他没有人可以抚恤的。
他的未婚妻黄家小姐葬在冰冷的海水中,等他多年了,他正好可以去同他相互厮守。
这时,牢门咣当一声打开了,铁祥走了进来,假惺惺地说:“陈大人,我来迟了,我来迟了。”
陈定书抬头看他,讥讽地说:“我陈家有人栽了跟斗,你应该高兴才是,别猎哭耗子,假惺惺了。”
铁祥说:“你我同朝为官,我可是真心的。”
陈定书问:“是真心的,为什么不带我二弟一起来见我?”
铁祥说:“不是我不带他来,是恩督大人不允许,怕你们兄弟俩串供。”
陈定书啐了一口,说:“什么串供?此事与我二弟无于,串什么供。”
铁祥冷冷一笑,说:“事到如今,不要说得太轻松了。依我的推测,你的背后还有主谋人,从实招来,就可以办个‘协从不问’之罪。”
陈定书铮铮硬骨,说:“告诉你,我是替偷运军火,与任何人无关,只想赚取外快,明白吗?”
铁祥问:“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告诉我是何人把大炮交给你运?”
陈定书镇定地回答:“光复会的五爷。”
铁祥又问:“到了广州,又把大炮交给何人?”
陈定书不慌不忙,说:“五爷。”
“撒谎!怎么是同一个人?”铁祥暴跳如雷。
陈定收故意地说:“我只管走私挟带,五爷只管付钱交货,这是海军的家常便饭。”
铁祥说:“这么讲,你没有参与造反,只是走私●?”
陈定书说:“正是,一时财迷心窍想赚外快,才吃上官司。”
铁祥说:“别让自己扛黑锅了,你和定剑不同,你忠诚老实,定剑狡猾要诈,你不要替他吃罪了。说!大炮就是陈定剑交给你,运给五爷的,对不对?”
陈定书说:“铁祥大人,你真狠毒,想把我们兄弟一网打尽?想用我们兄弟的鲜血染红你的顶子?!痴心妄想!”
铁祥轻咀薄唇地讥讽:“我忍受你们陈家许久了,连我心爱的女人都要被你二弟占去,此仇不报,我枉为皇族!你从不实招供,你就等着挨恩督大人的鬼头马吧!”说完转身走了。
陈定书漾起一种蔑视尘世的微笑,说:“砍头不过碗大疤,不信,咱们共赴黄泉验明此事!哈哈哈!”
陈定书的豪笑,回响在深深的牢房里,宛如炮舰激起的一朵朵浪花。
上海海军统制部里,陈世恩正在击桌发火,说:“逆子!他竟敢做出此等有辱海军的事情!有辱圣恩,有辱祖宗!”
铁祥和陈定剑恭立不语,萨镇冰依旧临危不惊,思索不语。
编遣舰队返回上海,铁祥和陈定剑立即向海军统制部的萨镇冰统制和陈世恩统领报告陈定书被捕的全部过程。
陈定剑补充了自己的看法:“二位大人,陈定书只是因循海军中的旧习,走私枪械军火,但并非资做造反,当请设法营救。”
铁祥明白,权倾一时的陈家如今落井了,应当添石,正是夺取统领一职的悠关时刻,所以他反对,说:“二位大人,陈定书拒不招供幕后主使,下官以为法不徇私。”
萨镇冰安抚海军中的皇族派和汉人派的势力,因此说:“你不可妄加定论,一切听从贝勒爷定夺。”
代春带着仪凤匆匆地走进来,代春板着脸,冷冰冰地说:“各位,朝廷对陈定书一家要求从严惩处,我无法伸出援手。”
仪凤明白此时的陈家岌岌可危,于是恳求道:“阿玛,您不能见死不救,陈定书大人只是因循海军中的旧陋习,参与走私,无有死罪呀!”
铁祥不想错过对陈家的致使一击,说:“贝勒爷,刻下海军正是筹办,典章正在重建,如果因私徇法,如何面对国人,如何面对圣恩?”
陈定剑极力化解陈定书的重罪,说:“海军重建立法固然重要,但也不能无祖无法草营人命!”
陈世恩负疚深重,斥道:“定剑,休要胡言!你大哥犯下死罪,为父难逃其咎。贝勒爷,下官请求免去统领一职。”
铁祥一听,喑喑欢喜,说:“统领大人如此磊落,当为后辈楷模,恳望贝勒爷准其请辞!”
萨镇冰察觉出铁祥的野心,立刻阻止,说:“统领大人,你之不是给贝勒爷雪上加霜吗?”
代春看出陈世恩恢宏大度,无出其后;铁祥瑕不掩瑜,操之过急,引起宿老萨镇冰的不满、何况陈定在海军中托庇萨镇冰,足令铁祥咬哜莫及了。于是他象鱼一样优游自如,说:
“各位大人,陈定书一案,情节可谅,但资敌事大,案情如山,轻易难翻,当听从朝廷裁夺,无庸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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