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三舅粗中有细,提醒道,“先听听他讲什么,再沉也不迟。”
五爷说:“好吧,有屁快放!”
“饶我俩不死,才说!”乌鬼央求道,“不饶命横竖一死,就不说!”
五爷预感事大,说:“饶你们不死,快说!”
乌鬼说:“海军统制部格格仪凤被绑架的案子是我们做的。”
五爷吃了一惊,忙问:“为什么绑架?”
乌鬼说:“不知道,我们是受人之托。”
五爷问:“什么人?”
乌鬼说:“上海道衙门的福贵!”
五爷惊讶地问道:“福贵不是旗人吗?他怎么绑架一个格格?”
乌鬼衔恨地说:“福贵背人有人主谋。”
五爷说:“凭什么可以这样断定?”
乌鬼说:“福贵命令我不准伤害格格一根毫毛,我照办了,他还想杀我灭口,结果我的一个手下何塞被海军陆战队杀害了。”
五爷疑惑地问:“所说句句属实?”
乌鬼说:“我愿意带你去见福贵对质。”
五爷说:“不必,我猜得到福贵在哪里。如果你胆敢耍我,我就叫你吃花生米!滚吧!”说着叫人替乌鬼和马蒂松了绑后,就直奔租界去了。
高级侦探福贵自从让革命党李沪生逃脱之后,耿耿于怀。他像猎狗一样在公共租界里嗅来嗅去,他断定受了伤的圣约翰大学生有可能躲在租界的一家洋人医院中疗伤。不久,他包打听到教会医院里有一个疗外伤的学生,主治医生是乔治,护理的看护是安娜。他决定去探个究竟,然后再请巡捕房引渡。
福贵悄悄地走进医院,避过值夜班的看护小姐,直奔外科的病房。偌大的病房里躺着七八个病人。他提着手枪一个一个地辩认过去,都是一张张病容憔悴的老脸。忽然,他在一张年轻的病脸面前站住了。
那张病脸直勾勾地盯着他,又惊讶又害怕,只差叫出声来讨饶了。
福贵很得意,收了手枪,对李沪生说:“读书郎,可把你找着了,害我找得好苦呀!”
李沪生说:“这里可是租界,不是你的老城厢,你奈何不了我!”
福贵气炸了,说:“我要引渡你!”
李沪生说:“家父可以保我,你引渡不了!”
福贵气咻咻地说:“你是死鸭子,嘴硬?老子先毙了你!”说着正要掏枪,已经被那六七个病扭住了。
这六七个病人正是五爷和三舅他们乔装的。
五爷用手枪顶着福贵的头,说:“告诉我,是什么人叫你收买乌鬼去绑架仪凤格格的?”
福贵耍赖,说:“我不知道!”
五爷用手枪柄敲了一下他的头,痛得他哇哇叫。五爷说:“再问一遍,不说就勒死你!说,是谁叫你托乌鬼去绑架仪凤格格的?又是谁叫你杀乌鬼灭口的?”
福贵知道抵赖不了,只好说:“是铁祥大人。”
五爷一愣,说:“什么,是铁祥?铁祥不是格格的未婚姑爷吗?胡说!”
五爷又狠狠地砸了一下手枪柄。
福贵痛得头要裂开了,捣算也似地叩头,说:“五爷,小的句句属实。铁祥嫉恨陈定剑,想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讨好格格。”
李沪生问:“敢当面对质吗?”
福贵说:“我又不吃海军的饭,有什么不敢?”
五爷说:“把他带走!”
三舅他们将福贵押走了。以后,五爷对李沪生说:“伤都好了吗?”
李沪生说:“乔治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五爷说:“好福气,还可以赶上喝郑安芳和陈定剑的定婚喜酒,我走了!”
五爷丢下一句话走了,却让李沪生坐立不安了。
李沪生偷偷溜出医院,赶到郑安芳的家,正见五爷和郑安芳在谈话。
郑安芳听了父亲的劝苦,同意和陈定剑定婚了,原因在于她得知仪凤和铁祥要结婚了,如果延宕她和陈定剑的感情,她于心何忍?陈定剑先失去仪凤,又失去顾玉秀,自己不再答应,岂不是鸿飞冥冥,戈人何慕?
五爷听了她的一番感叹,也觉得郑安芳不必再冲冲杀杀,应当安家宜居了,决定放了拘押的福贵,成全仪凤和铁祥的婚姻。
两人正说得投机,李沪生脸色沉重地走进客厅,说:“郑小姐,我有话相告,可否借一步谈话?”
五爷是个明白人,说:“我告退了。”
郑安芳知道李沪生想说什么,故意道:“五爷不是外人,不必走。”
李沪生大声说:“我可为革命生,也可为郑小姐死!”
五爷笑道:“小白脸,有种!郑小姐,顾玉秀从南京回上海了探亲了,叫我过去叙旧,我就此拜别。”谈着抢拳一挥,飘然而去。
李沪生激动地说:“郑小姐,您想利用五爷来拦阻我向您表达爱情,办不到。”
郑安芳抚道:“沪生,生米已煮成熟饭,这回不能改变了。我爹已经向陈家正式回复茶礼,明天就举行定婚典礼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周围的女同学有不少,不妨将眼光转向她们,一定有你满意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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