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问:“何事?”
阿花说:“小女恳求大帅不要差遣刘得胜去当敢死队。”
张勋勃然大怒,觉得在荣宝面前丢尽脸面,拍桌骂道:“大胆奴婢!竟敢插手军务大事!来人哪,拖出去责打三十军棍!”
早有两个亲兵闻声赶进,叉起阿花往外拖。
阿花大叫:“大帅,不差遣刘得胜,小女有要事告发!”
张勋更气了,敢同他做交易,只有死路一条,喝道:“拖出去,打!”
“慢!”荣宝发现有蹊跷,出面阻止,“大人,俗话说,四两压千斤,说不定这个丫头能说出天大的秘密。”
张勋阻止道:“放开她!”
亲兵们松开阿花,阿花连忙跪下,说:“小女子是有要事告发,先请大帅怒罪。”
张勋说:“恕你无罪,讲!”
阿花说:“顾姑娘私通革命党。”
张勋问:“有何铁证?”
阿花说:“她将五万元银票送给革命党陈定剑购买大炮。”
张勋又问:“有何人证?”
阿花说:“刘得胜不知情,但是为了护主向大帅承认私拿银票去赌钱,便是人证。”
张勋想起刘得胜切断小牳指的往事,便怒火中烧。照他的脾气,在往日,他一定派人立刻将顾玉秀抓来治罪;可是在顾玉秀成了他手中一粒制约陈定剑棋子的今天,他按捺下了心中的怒火,对阿花怒斥道:
“你立刻回去,不许再提此事,本督自有道理!”
阿花说:“可是大帅,你还没有答应小女留下刘得胜!”
张勋怒斥道:“住口!休提刘得胜,滚!”
阿花连哭带嚷被轰出了提督署衙。
荣宝劝张勋息怒,说:“大人,如夫人可是宝眷,切不可听信谗言,丢失大人的脸面。”
张勋说:“张某人食君禄为君忧,岂可徇私?不过,当下时局纷扰,动一发牵全身,张某人自当自省。荣宝大人,明天一早,你亲去乌衣巷,将顾玉秀抓起来!”
荣宝一怔,不知道张勋的芦葫里卖的是什么药,就应声道:“喳!”
3
刚到秣陵镇的第九镇新军终于起义了。
直接的导火索是张勋派人杀了统制徐绍桢的家人,引起官兵的愤慨,在军中同盟会会员的鼓动下,即刻子弹上膛,刺刀上枪,准备杀回南京。
徐绍桢派其参谋长沈桐午办总指挥官,率队进攻雨花台清军炮台。三十三标和三十四的官兵冒着清军的炮火勇猛冲锋,已经打到了距炮台一公里的山坡下,由于他们枪中仅有的三发子弹打光,被清军的火力压住,不能前进。
这时候,五爷带着李沪生和一群学生敢死队冒死送来一批弹药。这些弹药,是通过五爷向乌鬼购买的,即刻分发给革命军,无奈也是僧多粥少。情急之下,参谋长沈桐午下令将子弹集中起来,供前排的士兵使用,后排的士兵端着空枪冲锋。
清军的马克沁重机枪阵地喷射出一串串火舌,吞噬了不少冲锋的第九镇新军的士兵,最后,仍有百余名新军官兵端着空枪攻上炮台,与清早展开肉搏。
不料,凶悍的清军将大炮平射,炮火跟暴风骤雨一样席卷了清军和新军官兵,一起化为灰烬。
起义的第九镇官兵不支,只得沿着宁镇大道撤往镇江,在他们的身后丢下数百具新军官的尸体。
被大炮震得昏迷的李沪生结果遭清军擒获。
李沪生被囚禁在总兵衙门的大牢里,同牢的正有顾玉秀和二百多个南京无辜的百姓。这些百姓仅仅因为绞了辫子,或者戴了起义的白袖标,就被认定为革命党,准备第二天处以极刑。
顾玉秀并不畏惧,倒觉得是自己淹瀽生活的一种解脱。
当今天早上,她送走了刘得胜之后,突然遭到衙役的拘捕,她怒目相对,斥责衙役:“大胆!奴家是提督大人的宝眷,竟敢如此无礼?!”
班头吼道:“提督大人打仗去了,你叫天天也不应!带走!”
阿花吓坏了。她开头以为向张勋告发顾玉秀,张勋只不过会将顾玉秀看紧了、强迫同她圆房而已,没想到将天捅破了——顾玉秀竟以私通革命党之罪遭拘捕。阿花扑上去抱住班头的腿,不让他带走顾玉秀,不料当头挨了一棍,昏死过去,才失去了顾玉秀。
顾玉秀蜷缩在牢房旯旮里,任凭她周围的囚徒们徒劳地叫冤哭喊,她的脑海一片空白,眼前一片漆黑,做好了从容就死的准备。她想到自己这一生,跟中药铺柜台上的抹布一样,揩来批去,都是苦的,不如就这样为了陈定剑而死去,了却短暂的一生。
李沪生发现了可怜的顾玉秀,走到她的身边,安慰道:“不必害怕,早死早投胎,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
顾玉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明天就要死了,你还说玩笑话?”
李沪生说:“我恨不得眼下就死,好去那边见她,要不然她太寂寞了。”
顾玉秀见他说得很认真,就问:“她是谁,值得你如此追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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