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秀答道:“是陈定剑大人邀请民女去的,见过陈夫人。”
福州将军又问:“有何结果?”
顾玉秀说:“民女决定与陈定剑大人恩断情绝。”
福州将军说:“你与陈定剑大人的风流韵事曾经闹得上海滩沸沸扬扬,怎么轻易就绝情?可有人证?”
顾玉秀说:“有。郑汝才先生可以作证。”
师爷连忙说:“买办郑汝才已在外厅恭候。”
福州将军说:“传!”
师爷又一声传禀,郑汝才进入花厅,跪拜在侧。陈世恩此时才明白,刚才郑汝才对他说过陈定剑吉人自有天相的原因,原来郑汝才在暗中帮助陈家。
福州将军问道:“郑汝才,顾姑娘说她已决断与陈定剑大人绝情,可是属实?”
郑汝才答道:“千真万确。她昨天晚上央求小人替她从会乐里赎身,从良为妾,小人答应了。”
陈定剑听了心如刀绞,她为了成全他,让他死心,要纵身跳入火坑,他感觉到自己的脊梁骨一阵发凉,那是跪在他身后的顾玉秀发出的冷清玉洁般的冷傲。
仪凤闻言后如宿醒初醒,她原认为她最爱陈定剑,为了他可以不顾阿玛的拦阻,不顾玉后的淫威,牺牲自己的格格名节援救心上人,却不料顾玉秀可以为陈定剑圆满海军梦,舍笛饲虎!
福州将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案情至此,真相大白,陈大人私赴约会,误入案发现场,与乱党无涉。格格与陈大人请起。”
仪凤抑住喜悦,说:“谢老将军明察。”
陈定剑吁了口气,说:“多谢将军秉公断理!”
福州将军又说:“郑汝才,顾玉秀都退下吧!”
郑汝才和顾玉秀起身称谢后,才返身离去。顾玉秀瞥了陈定剑英风毕露的身影一眼,在心中泣血般地说道,定剑,不要再来找我奴家了,奴家为了你什么事都做了……
铁祥一见天大的一桩谋反案倾刻间化成一场风流债,不服地拦阻道:“老将军,下官不服,林觉民乱党还在逃,此案不能轻易了结!”
福州将军冷冷地说:“铁祥大人,巡抚大人已下令在全城缉拿林觉民乱党,你可协助水师封锁马尾港口盘查,一侯捉拿归案,有了人证,再续审不迟!”
李巡抚说:“老将军明断!”
代春弦外有音地说:“还请老将军向摄政王爷复电禀报。”
福州将军得意洋洋地说:“解铃人还得系铃人嘛,好说好说!”
陈世恩走到代春面前负疚重地说:“贝勒爷,犬子定剑忤逆不孝,连累格格,恳请从重发落。”
代春说:“等载洵贝勒爷和萨统制从欧洲考察归来,我一定向他们从实禀报,严饬发落。”代春预感到康禄决不会放过他和陈家,康禄背后隆裕皇太后将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关山。
果然脸面尽失的铁祥恨恨未已地对代春说:“贝勒爷,格格不守闺训,有悖皇规,下官将向家父请求太后恩准解除与格格的婚约!”说定后拂袖而去。
顷刻间,花厅内一片沉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第九章
更新时间 2012-05-18 18:34:22字数 8172
第9章
“江天”号炮舰管带陈定书睡在一口棺材上已经九天九夜。
黑漆棺材摆放在一间亭厝中,亭厝立在一座面江的坡崖上,临风听涛,极目海口。坡崖下停泊着炮舰“江夫”号扼守着马江直通海口的航道,一切过往的船只均受“江天”号盘查。缉拿乱党林觉民,林尹民和陈更新的布告贴满福州城,三千名绿营已经将大街小巷查个底朝天,均无发现乱党的踪影。协查的铁祥下令严密封锁闽各条出关通道,“江天”号奉命稽查海口要冲。
陈定书自幼与马尾黄家二小姐黄怡珠指腹为婚,俟到定婚之后,陈定书在马尾军港练船上实习,黄怡珠每日立在面江的坡崖上用望远镜观看未婚夫在练船上操练,遥寄钦慕。有一日,台风骤袭,将伫立在坡崖上专心远眺的黄怡珠刮入江涛吞噬了,从此悲痛之极的陈定书发誓终生不娶,在坡崖上盖一间亭厝,将黄怡珠的衣冠葬在棺材中寄放在亭厝中走船的陈定书,了却衷情。所以每当陈定书获假返乡,必定终日睡在黄怡珠的棺材上,寒暑不避,苦守心志。
陈定书虽然睡在坡崖的亭厝里,但是他手不离望远镜地监视着航道上过往的船只,一有可疑情况,炮舰上的旗语兵就向他打旗语禀报,他即打旗语回复,指挥炮舰上的水勇放下舢板前往盘查。日复一日,无有生变。这引起多疑的铁祥心生疑云。铁祥推测,乱党林觉民和林尹民从东洋潜回必定再逃去东洋,要去东洋的捷径,唯有从马尾港出逃海外,所以监视马尾港是此次围捕的重点,而陈定书又是陈定剑的大哥,因此大有暗助陈定剑的同窗林觉民等人潜逃的可疑之处。铁祥派人暗中监视坡崖上的亭厝,发现先后有三个人来见过陈定书。
头一位去找陈定书的竟然是贝勒爷代春。
那是会审陈定剑结束后的第二天。代春一身便服,绣帽锦衣,轻车简从,到了坡崖下,将侍从留住,私自拾级上坡,到了亭厝前,惊得陈定书从棺材上翻滚焉,打行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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