樋口重光和直江信纲想想并无不可,他俩都站在二公子一边,岳父大人怎能反对呢,于是立刻答应,并派出使者分别去越中和能登召唤直江景纲和孟昭德二人,此时的孟昭德正在金伬城巡视补给通道,和半兵卫惠隐院远离大军,加贺的使者抵达军阵后竟然找不到孟昭德,无奈之下只能四处散出斥候,到了傍晚方才找到了三人,孟昭德得知义兄突然发病,已经气若游丝,无法言语之后,大惊失色,即刻和竹中重治,惠隐院返回军营,交代完诸军事后连夜骑马奔赴加贺国。两日后,3月11日孟昭德抵达加贺松任城,众臣已经齐齐在本丸内伺候,孟昭德眼中含泪,大踏步的走进本丸御殿居室,只见自己的义兄,天下闻名的上杉谦信骨瘦如柴,四肢蜷缩,嘴唇干裂,眼窝深陷,且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是病重难返之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孟昭德再也忍不住了,哇哇的大哭出来,一头栽到地上,砰砰磕的作响,高呼道,“天啊,眼看织田灭亡在即,难道你就这样偏袒,连最后一个能制服他的人也不放过么!”说到动情处,诸位家臣也纷纷落泪,一是感叹主上急病难过,二是痛恨信长如此得上天垂青,这样众人哭了一会,已经不行的上杉谦信似乎又好了起来(回光返照),他的眼珠动了动,用只有贴身伺候的小姓才听得到的声音低低说道,“义弟...来了...吗?”小姓一听赶紧招呼孟昭德,孟昭德忙拭去眼泪,凑近跟前说道,“大哥,正是昭德啊。”上杉谦信一听真是昭德,竟然动了动身子,孟昭德忙让左右退下,自己把耳朵附上去,说道,“大哥你有话就说吧,兄弟听得见。”上杉谦信于是低低说道,“退兵...不发丧...让景虎...继承...”
说到这,上杉谦信又晕了过去,孟昭德听罢如同五雷轰顶,真的是景虎啊,可眼见大哥不行了,又不能与他争辩,心凉无比的孟昭德一时愣住,眼睛一扫众臣,只见大家都掩面哭泣,并没有人注意主公和自己说了什么,心里马上明白,原来还有机会!于是冲着竹中重治一使眼色,竹中重治多聪明,立刻大声说道,“谦信公贵体染疾,大家应该给老人家多点休息,说不定上天眷顾,还能回缓,大人,你连日奔波,不如退下休息,若是谦信公真有什么闪失,就等直江大人也到了,你们再一起商议。”孟昭德听罢忙站起身来,高声答道,“半兵卫提议甚好,此间之事就留下小姓照料,所有人都随我出去,不可惊扰义兄,也防止有人从中作乱,家中一应事宜如果义兄还醒就好说,若是有个万一,直江景纲大人没来之前,我和甘糟景持大人绝不独断!”说罢第一个大踏步走出居室,剩下众人看了都深感佩服,这个时候谁待在谦信身边,就等于是顺理成章的托孤重臣,可以说谁是看着谦信死去的人,谁就是未来家督归属的发言人,孟昭德竟然大义凛然的放弃这个机会,无人不动容,甘糟景持还怕孟昭德乘此机会独揽大权,没想到他如此忠诚,心中不免疼恶自己,于是也站起身来,随着孟昭德走了出去,剩下的武士见了,也只好有样学样,纷纷退出居室,等候小姓的传唤。
众人皆退出之后,只有樋口重光和直江信纲不解,他们暗暗着急,怎么孟昭德不抓住这个上好机会呢,若是此时赖在上杉谦信身边,就可以一口咬定上杉谦信指明上杉显景担任家督,他们俩作为近臣再表示认可,然后岳父直江景纲一使劲,这个事就成了,为何放弃!两人越想越不明白,就急匆匆的去见孟昭德,要讨个说法,这样来到了孟昭德临时下榻的房间,没想到甘糟景持已经在里面了,两人见了一愣,想退出去可又不好太明显,只能将就着坐下,孟昭德见了,忙说道,“两位大人来的正好,我正和甘糟大人说起,方才义兄已经指明,由二公子显景担任家督。”两人一听大喜,樋口重光忙问道,“那为何孟大人不立刻宣布?”孟昭德摆摆手道,“此间事情极为复杂,若是我立刻宣布,说不定就要兵变,甚至还可能加速义兄的病情恶化,所以我以为当静观其变,不过我先和你们通个气,若是义兄治不好了,大家都心里有数。”两人听罢这才满意,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好似无尽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了,可甘糟景持毕竟老资格,他不信孟昭德说的,迟疑片刻后问道,“若是有此旨意,为何往常没看出来,是不是先不要下定论,等主公好些了,或者直江大人赶到了再说?”此话一出,樋口重光立刻不乐意了,他噌的站起身来,大声喝道,“甘糟大人,你怎么这样无礼!主上还没有去世,你就质疑他的决定,违抗了么!若是主上不幸殡天,你是不是打算自立了!”甘糟景持心想,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嘴上立刻反驳道,“樋口大人,你这才是强词夺理,主上没有明言,只是对着孟大人耳语几句,谁知道说的什么,孟大人,我不是不相信你,可今天既然到这个局面了,我不如说开了,家中所有人都知道主上喜欢大公子,你若是非要声称立二公子,只怕不服的不是我,大有人在啊!”
孟昭德听罢嘿嘿一声冷笑,略带玩味的说道,“我声称,我可什么都没有声称过,甘糟大人,义兄昏迷多日是不是事实,偏偏我来了他苏醒过来是不是事实,这还不是有重要的话等着对我说么,你不要忘了,你在他身边多日,他可一句话没对你说过,我不想和你争辩,我只告诉你一句,一切等直江景纲大人来了再说,别的我不管,若是到时候直江景纲大人也支持义兄的命令,你再反对就说不过去了!”甘糟景持这才明白屋内三人都是一伙的,只有自己是外人,他受不了这个屈辱,站起身来苦笑道,“好啊,好啊,都说孟昭德仁厚天下之表率,没想到今日竟然篡权了要,好好好,我就看看到时候直江景纲大人怎么说!你别忘了,主上还没死呢!”说罢转身离去,气愤难平。甘糟景持走后,樋口重光小心的把纸门关上,对直江信纲使了个颜色,信纲忙把耳朵贴在纸门上,监视外面有无人偷听,然后樋口重光方才低声问道,“孟大人,究竟主上对你说了什么。”孟昭德叹口气道,“义兄让我辅佐大公子,传位给他!”两人连带竹中重治和惠隐院一听皆惊恐万分,樋口重光颤声道,“你...你真的敢矫召!”孟昭德无奈的点了点头,低声答道,“我也是事出突然,我看义兄真的没有活的可能了,才出此险招,不然显景就危险了,景虎若是一旦得势,能放过我们么,所以孟昭德今日和你们说了实话,另外这几日你们不要和我走的太近,若是真的我矫召被揭穿,到时候问罪我孟家即可,你们直江家还要保存自己啊!”孟昭德此语一出,两人颇得感动,若是一般人这个时候还不死命拉拢,让大家一起想办法,可孟昭德却能善意的提醒,应该避开就避开,虽然矫召是不义之举,可足见孟昭德窘境之下尚能保持一丝仁德,樋口重光于是笑笑道,“算了算了,矫召就矫召吧,我和二公子显景大人交好家中人人皆知,我是避不开了,孟大人,你说吧,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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