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珍转过身去,先迈过了门槛。
一出门,一种迥然不同的气氛紧紧裹着他们俩。
毛泽东没有开口,贺子珍也保持着沉默。
这样默默地走了一段,毛泽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刚过中天的月亮,自言自语地说:
“今天是初十,再过几天又是月圆的日子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贺子珍心里一动,觉得身边的毛泽东似乎换了一个人,平常的毛泽东显得有勇有略,想不到他也会有这样幽柔的情怀。
“杨大姐有消息吗?”贺子珍问。
“你也知道杨开慧?”提到杨开慧,毛泽东神情凄楚,“自长沙一别,我们再没有见过面了,去年几封信去,也杳无回音,今年2月,易礼容从安源来信,也说不知道她的下落!”
毛泽东仰望夜空,接着说下去:“前段时间,听从湘南来的人传话说,她已经被国民党反动派抓进了监狱,如果是这样,现在,只怕已不在人世了……”毛泽东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几乎听不见了,“她是一个好妻子,也是一个好母亲。”
听着毛泽东黯然神伤的话语,贺子珍觉得心被揪得紧紧的。她从见到毛泽东开始,就深深为他卓尔不群的气质所吸引,对他充满仰慕之情,但也一直只是把他当作心中的一个偶像来崇拜,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时间一长,她知道了他的身世,觉得他为革命牺牲得太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由得动了母性和爱心。加上毛泽东平时对她又极尽关心,像一位师长,更像一位大哥哥,便想:如果能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多好啊!
有时,她又觉得这真是异想天开,他是如此的出众,如此的优秀,脑子里装着深邃的思想,胸藏万种韬略……然而,通过仔细的观察,她也发现,毛泽东也在时时的注意她的一言一行。
这时,贺子珍听到毛泽东提到杨开慧的境况,不由得怦怦心跳,情急之下,慌不择词,脱口说道:
“那……如果你愿意……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毛泽东心头一震,想不到平时文文静静的姑娘这时会那么大胆地剖露自己的心事,何况这又是自己所钟情而无法表露心迹的姑娘!他握住贺子珍的手,感激地说:
“子珍,你真是位善良的好姑娘,我很喜欢你。只是,”他突然松开手,别过头去,“太让你受委屈了。”
贺子珍不明白毛泽东的心事,不知他是还挂念着杨开慧呢,还是也为世俗所羁绊?她干脆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心事全部坦露出来:
“不,我不会感到委屈,我倒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但是,杨大姐不在了,你工作很忙,又不会照顾自己,也没有时间照顾自己,只要你不嫌弃,我……”
“子珍,别说了。”毛泽东再一次握紧贺子珍的双手,把她拉近身边,“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聪明,善良,漂亮,又会体贴照顾人,很早就成了一位革命者,你正是我理想中的伴侣啊!你什么也别说了,如果你认为可以,我们就在塘边马上结婚,好吗?”
贺子珍只感到一阵幸福的眩晕,从头至脚涌遍全身。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天上将圆的月亮,使劲点了点头。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朱德与伍若兰在井冈山度过了不满一年的共同生活
1928年春,朱德率领南昌起义幸存下来的一支队伍,脱离险境,几经艰苦,驻犁市,进乐昌,攻坪石,取宜章,然后挥师北上,连克郴州、耒阳数城。
中共耒阳县县委书记邓宗海,县苏维埃政府主席刘泰站在欢迎人群的前列,将朱德等人迎进县苏维埃机关所在地邓家调。
人们刚走进词堂大院,大门框上的“驱逐县团丁,喜迎革命军——赤遍来阳”那副醒目对联,立即映入朱德的眼帘,他马上止步,仔细欣赏,赞不绝口:“这联子写得蛮好哩,书法妙笔生辉,内容恰到好处,是啥子书生写的?”
刘泰上前介绍说:“这是我们县苏维埃妇女部长伍若兰同志写的。”
“嗬,还是出自一位妹仔之手呀,不简单,不简单!”朱德顿时感到惊奇。他再次把目光盯住那刚劲有力、潇洒自如的笔迹,那仿佛铿锵作响的内容,爱不移目。这位驰骋沙场的将军,对书法特别感兴趣,不曾想到,在这南国城里,竟有这等女子的一手好笔墨,并大大方方地贴在这祠堂门口,真是肝胆照人,见书如见人啊。他赞赏这位女子的胆识,便问:“这妹仔多大年纪,读过好多书吗?”
刘泰见朱德兴趣正浓,便将伍若兰的情况向他作了简单的介绍:
伍若兰1903年出生于耒阳城南的金南村一个农民兼小商人的家庭。八岁开始入学,十二岁考入本县女子职业学校,她品学兼优,智慧过人,1924年又考入当时湖南妇女运动的策源地——衡阳省立第三女子师范学校。在革命运动的熏陶下,她结识毛泽建、夏明震、何宝珍、李浩等大批革命志土,她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憎恨旧社会,反对封建礼教,向往妇女解放,在学校就和女友谷芝英、段子英、伍德能、李翠云等一批进步青年,冲破反动势力的禁锢,走出校门,同衡阳各界的进步青年学生一道向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进行坚决的斗争。在五卅运动中,她斗争勇敢,工作积极,被党组织发展为中共正式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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