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嘛——”多尔衮笑得更加得意了,将她上上下下,注视一遍,道,“我要你来做我的女人,怎么样?只要你舍得将自己交给我,了却我这么多年来的心愿,我就答应你,乖乖地让他们走,不伤他们一根汗毛,如何?”
“你——?”广慈怒不可遏,没想到多尔衮身居高位,已经是大清国的实际统治者,却依旧像个无赖一样,厚颜无耻,不知自重。如果不是在场还有其他人,依照她的性子、脾气,就是豁出去命不要,也要上前将多尔衮毙于剑下。
她气得全身颤抖,正没主意。这时候,皇甫松已经腾出手来,将地上多尔衮丢弃的剑鞘,和尔玉腰间的剑鞘,拿到手上。然后,大喝一声,将剑鞘向空中一扬,“嗖”“嗖”两声,两把剑都已经射入鞘中。他将七星剑交给端木蛟,自己则快如闪电一样,将龙泉剑拔出,已经架在了小仪的脖子上面。
“这个小娃儿,还有这把剑,咱们来谈个交易——”他冷冷地看着多尔衮,说道,“放我们走,剑和孩子,都归还你们。否则大家同归于尽,如何?”
“休想——”多尔衮还不肯甘休,孝庄太后已经在身后厉声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做。将剑放下,放了淑贵妃。你们走吧!”
“不行!”多尔衮还不肯放弃广慈,却不料更加惹恼了孝庄。她当年为了扶持顺治登上帝位,积心处虑,甚至不惜以身相许,才换来多尔衮的合作。可是,在她心中,从来就没有爱过多尔衮。不但不爱,而且还充满仇恨。恨他欺负孤儿寡母,恨他无情无义。因此,这两年来,她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心腹。如今实力大增,已经能够控制局面,也就不再那么忌惮他。她冷笑着,根本不去看多尔衮,只是对顺治道:“请皇上下旨!”
“是,额娘!”顺治对母亲敬若神明,立即下旨:“大家都放下兵器,退下!”
皇帝虽小,可毕竟是皇帝,身后还有一个太后。虽然没有多尔衮的命令,众人还是乖乖地退下去,让开了一条路。
众人围成一个圈子,缓缓向外面退去。
“尔玉哥——”眼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再没有任何挽回余地。小仪心中悲痛,她知道,自己最后的梦想也破灭了。这次逃跑不成,她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逃出皇宫,甚至以后想见尔玉一面,也不成了。因此,她不顾顺治和太后在场,真情流露,放声大哭:“尔玉哥,你要再回来看我,一定要来——”她哭得泣不成声,眼见众人越走越远,消失在远处的夜幕中。
“将她给我看起来!”这边,孝庄太后一声令下,几个宫女上来将小仪强行弄走了。顺治皇帝呆呆地,将地上的龙泉剑捡起来,望着尔玉等人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哼!”多尔衮空欢喜一场,在孝庄和顺治面前白白丢了面子,也觉得大没趣味。眼看龙泉剑在顺治手上,自己又不便去硬夺过来,只好恨恨地哼了一声,悻悻扭头而去。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福建。
仙霞关。这儿是进入福建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关口。关城依山而建,地势陡峭,易守难攻。这儿本来是抗击满清的绝好位置。
“可是——”站在关隘之上,望着山下满清的一座座营寨,郑成功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就是这样一道天然屏障,在最没有军事常识的人看来,也知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谁想到,就在不到一个月之前,郑芝龙却毅然做出了撤军的决定。这真叫人不能理解。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做洪承畴的,明朝的大叛徒。他想。他早就听说过洪承畴这个人。说起来,这个人和郑芝龙,本是同乡。一个小小的乡下,能够出这样两个人物可不简单。而当年洪承畴更是乡亲心目中,大大了不得的英雄。他在朝中的地位,无人能及,是继袁崇焕之后,大明皇室的中流砥柱。委以督师重任,又赐给尚方宝剑。可他却在松山一战中,全军覆没,大败投降。个人失节不说,还直接导致锦州失守,进而导致了整个明朝的覆灭。
与这样一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亡国之臣打交道,在郑成功看来,本身就是不可理解的事情。至少他是不会这样做的。可郑芝龙却似。不但与其把酒言欢,兄弟相称,共叙同乡之谊,而且对其降清后的顺应天时,献计献策,大为称道。
郑成功还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父亲与洪承畴相见的情形。
“郑将军——”洪承畴操着一口家乡话,说道,“大军进攻福建在即,我是特意来劝降你的。我有几句话,不知道郑将军可肯一听?”
“请讲——”郑芝龙从小也很佩服洪承畴。他虽然现在在地位上,并不比其低多少。可是,人家毕竟是朝中大员,堂而皇之的大臣。自己呢,虽然受到隆武皇帝的重用,然而那不过是傀儡,一切都是自己操纵的结果。真正在明朝鼎盛时候,人家洪承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督师,统帅节制天下兵马。自己是什么?不过一个小小的总兵!改朝换代,现在洪承畴又成为汉人中的重臣,深得满清重用。对于一心想做官的郑芝龙来说,洪承畴无疑是他学习的最好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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