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巨响,头顶上炸雷响起,紧接着,一道道的闪电,带着耀眼的光芒,划破夜空。
山间多雨,但没有想到,来得如此突然。曹振彦抬起头来,看看天空。几滴冰凉的雨珠,砸在他的脸上。
“杀——”敌兵突然冲上来,曹振彦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舞起手中宝剑,将前面冲过来的几个敌兵,砍落马下。但是,他却也再没有了力气,连手中剑,也觉得有千钧之重。“仓啷”一声,把持不住,剑已落在地上。他挣扎着,要去拿剑,却不料脚下一滑,“扑通”,整个人已经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哈哈——”剩下的官兵,本来害怕他的宝剑之利,已经怕得不行,纷纷退去。见了他这等模样,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能,不由一个个狞笑着,逼上前来。十多条长枪,几把短刀,一齐斩下来,眼见曹振彦已经无处可逃。他长叹一声,将眼睛一闭,只有等死的份儿。
便在这时候,一条白练,从地上卷起,却是那把“七星”宝剑,犹如有了生命一般,自己从地上飞起来,在空中舞动,摇头摆尾,化作一条游龙,倏忽来去,趋退如电。
一众官兵,防不胜防,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都早已被贯穿胸腹,坠马而死。
周围忽然变得一片静寂,除了风声、雨声,再没有一点的嘈杂。曹振彦惊讶不已,睁开眼来。
他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几十具尸体,七歪八斜,躺在泥泞之中。血水染红了山坡,没有主人的马匹,正在往四下里逃逸而去。
“我不是在做梦吧?”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借着电光,他看到自己的头顶之上,一条白练,正在穿梭往来,演绎出许多醉人的姿态、招式。那是自己在多年修习“七星”剑法中,从来没有达到过的境界。
一瞬间,曹振彦看得又惊又喜,如痴如醉。瓢泼的大雨,没头没脑地浇下来,他也浑然不觉。
黎明的曙光射进树林中,天亮了,雨也住了。曹振彦看到,空中的白练,一闪而逝,落在自己脚下,还是那把“七星”宝剑。
“宝剑啊宝剑,今日多亏有你——”曹振彦连忙将剑捧在手上,喃喃地道,“否则,我早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剑收起,歇了半夜,也有力气了,从地上站起来,蹒跚着,向树林外面走去。
“嗒嗒——”疾如暴风骤雨的马蹄声,突然从树林外面传来。等曹振彦从树林中出来,抬眼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在树林外面,不远处的空地上,正有一队人马,也是明军装束的模样,盔甲齐整,马肥人壮,数十个健儿,挎长弓,系弯刀,列阵以待。
“完了!”曹振彦还以为是敌人的第二批追兵到了,不由一阵心灰意冷。他想,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了。“罢了,罢了,就这么稀里糊涂,死在他们手下,倒也好。”
“喂,请问壮士——”那边,阵营中却冲出来一个少年,面白无须,身上一袭宽大的锦袍,腰间挎剑,身手端的不凡。他驱马疾驰上前,到了曹振彦跟前,一勒缰绳,座下马匹,忽然便已经立住,距离曹振彦的身子,不足一尺远近。“请问,你在此处,可曾见到有什么异常?”那少年比划着,道,“可见天空中,有这么一道白练,飞舞而过?”一边问,一边却将眼睛,不住在曹振彦手中的剑上打量。
“你们不就是为了曹某,和手中这把七星剑而来么?”曹振彦嗤一声冷笑,道,“用不着惺惺作态,曹某今天一条性命,反正是要葬送在此地了,哼——”他将手中长剑一摆,立好门户,道:“喂,你们有多少人马,一起都上来吧!”
“喂,你别误会呀——”俊美少年脸上一红,辩解道,“不错,我们的确是被这把宝剑的光华所吸引,才来到这里的。然而,也仅仅是好奇而已,意欲一窥究竟,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你又何必那么紧张?”
“就是呀。”在他身后,几个健卒,一齐笑起来,道,“俺们衡王府中,什么样的宝物没有,稀罕你这把剑?就算你这把剑真的是稀世之宝,我们也只是想请你一同前去,让衡王他老人家观赏一下。也不至于为此就将你杀了,真是小气鬼!”
“哈哈——”众人都笑起来。
“什么?你们是衡王府的人?”曹振彦神智稍稍清醒过来,冷静了一下,问道,“这么说,你们不是从锦州来的?”
“什么锦州,我们是从青州来的。”对方回答道。
“这么说,真的是一场误会——”曹振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神经随之松弛下来,他还剑入鞘,苦笑了一下,对那位为首的美少年说道,“这位小兄弟,对不起的很,我把你们——”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阵眩晕,袭上头来。眼前突然黑了下来,闪闪的金星,从天际闪出,光芒耀人眼目。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好像要裂开来一样。然后,他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此后,他就觉得自己全身不舒服。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仿佛置身在六月的火炉之中,一会儿又仿佛置身在寒冬的冰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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