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见了官老爷还是矮一头,可面对黔首苍头,却是要硬气了不少。横竖有个天灾人祸,他也比泥腿子抗风险的能力要强得多。
人要是没有梦想,和咸鱼又有分别?
“你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一条咸鱼。”
难得回家吃饭,阿奴吃饱了就躺在一旁休息,老张看不下去,便喝了一声。结果阿奴翻了个白眼,摆摆手道:“我实在是吃不下了……”
老张看了看阿奴桌上的三根牛骨,还是没忍住:“哪有一次吃三大块的?你难不成真和牛一样,有四个胃?”
“牛居然有四个胃?”
刚吃下三块“战斧”的阿奴一愣:“怪不得这么能吃!”
“……”
你特么关注点是这个?
老张实在是受不了了,连忙喊道:“去把消食茶拿来。”
“是。”
最为灵醒的倒不是别人,而是银楚身后站着的新罗婢,老张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银楚却是一边喂着张辽,一边笑道:“阿奴吃得多,说明肚量大,这才能生下大樱桃啊。”
“就是!”
阿奴拍着肚子,活像一条挺尸的咸鱼……
虽说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可老张这里随性的很,一窝的女人带着一窝的孩子,吃饭时候极为热闹。
“阿妹,你不吃牛肉么?”
在张洛水一边坐着的张沔小声问道。
“太大了,咬不动……”
“看我的!”
说罢,张沔掏出一把缠金银边小钢刀,甩开皮制刀鞘,三下五除二,就把牛肉切成了小丁。切完之后,张沔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银质小叉子,递给张洛水:“雪娘用这个叉子,就便当了。”
老张本来想训斥的,但见银楚眼眸扫过来,顿时闭了嘴。那缠金银边小钢刀,整个就一突厥风格,毫无疑问是银楚送的。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啊。
心中正暗暗感慨,却忽地听到身旁李丽质侧过来小声道:“阿郎,顺娘媚娘怎么不在家里用餐?”
换做旁人,怕不是以为李丽质是关心武氏姊妹,但老张跟李丽质也算得上有些心意,当下就明白了意思,于是张德小声道:“你是想寻个事儿去消磨,是么?”
李丽质脸蛋微红,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睁着大眼睛,稍稍地用眼神祈求了一下张德,老张原本还想琢磨个说辞回绝,一看这眼神,立刻就心软了。
于是道:“还真是有个事体,丽娘甚是合适。”
“当真?”
“骗你作甚?”
“没骗么?”
李丽质眨了眨大眼睛,眼珠儿微微地瞄了一样同样都在偷瞄这里的一众女郎,看得老张心摇神晃又是暗爽:不骗是绝对不会不骗的……
打了个哈哈,老张在案桌下轻轻地摸了摸李丽质的大腿,然后道:“过几日开了会,差不多就能讨论个章程出来,这几日都在调研,放心,答应了丽娘,决不食言。”
“嗯。”
轻轻点头,粉面桃花一般的公主殿下转过头,仿佛要专心用餐,却是没有去看周遭女郎羡慕不已的目光。
“哎呀!这个酸酸的茶汤是什么做的?曼娘再来一杯!”
微妙的气氛,陡然就被某条咸鱼给打断了。
第四十六章 别样幼学
“郑兄在总督府过的如何?”
“唉,别提了,房相到了豫章,从洪州开始摘官帽子,一路摘到抚州、饶州。算是把彭蠡湖转了一圈。我一个中原来的,跑来江西差点水土不服死过去,可就这样,还被房相拖着巡抚。”
抱怨的人是荥阳郑氏子弟,算是郑穗本的侄子,要叫郑琬一声“阿姊”。受张德照顾,在贞观十六年“行卷”房玄龄,没跟其余买醉的选人一样成天出入秦楼楚馆,而是跑到了房玄龄麾下,专门主持“教化”事物。
主要是房玄龄没打算因循旧例,而是重起炉灶,效仿“武汉经验”。
如今“豫章书院”仍旧存在,只不过房玄龄除了应酬,基本不予理会。皇帝那里,兴许这辈子也就是个“凌烟阁”功臣,至于他房玄龄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大约是后人也一头雾水,顶多就记得一个“房谋杜断”。
且不说身后事身后名,只顾着眼门前当下,房玄龄也不敢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群老旧文士身上。江西的“诗书传家”爱怎么玩由着去吧。
“房相在‘豫章郡’,似是要深耕广种啊。”
“如何不是?原先愚兄还琢磨,混个一二年,便回京城。如今那叫一个辛苦,彭蠡湖周遭十几个县,全部都要跑下来。‘遗才’要捡,‘逸才’要抢,房相年底之前,就要看到新的书院。别说愚兄了,一起出来跑腿的,哪个不是叫苦不迭?”
“不是说要推到明年么?怎地这般就要动作?”
“这就是愚兄来武汉的缘由啊!”
嚎了一声,这郑家老兄感慨道,“房相从临漳山借调了教员,而且官帽子都准备好了,这学院,就是要赶在年底之前筹措起来。”
“学院?”
“豫章师范学院,房相已经提了字,入娘的京城那帮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孔颖达那老货居然也没闹。当年武汉这里,他倒是呲牙咧嘴,宛若一条恶狗。”
“欺善怕恶么,人之常情。”
虽说武汉未必就善,但毫无疑问,房玄龄对于京城的儒生们而言,那是相当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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