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平时军中严禁搏戏,但是当大战过后,哪怕是赌钱,在军将们眼中,也是对士兵的一种“福利”。
而且卢照邻想法也非常成熟,河中西域这种地界,你要是玩风花雪月也不是不可以,但土著和士卒大多看不懂。反倒是这种“贤君良臣”的戏码,有滋有味不说,还能自我代入意淫一番。
再者,秦琼这种超强搏杀能力的“妖孽”,几经传唱之后,其存在本身就是对杂胡土著的威慑。
“神”的地位,在落后族群中的地位,天然地高。而河中、西域、漠北、海东等地,又习惯于依附强权,有着强者崇拜的长久传统,秦琼这样的英雄人物,自然是受他们期待欢迎的。
毕竟,李世民这个“君”,也是他们的“君”,他们自然而然地,也会代入到“臣”这个身份中去。
秦琼是“臣”,我也是“臣”,那么,我也可能成为秦琼第二。
逻辑就是这样产生的,尽管很扯淡。
一般这种编排皇帝大臣的戏码,在民间都是很受用。主要还是精神需求上,迎合了底层向上爬的期望。
再者,和唱诗比起来,杂曲小调才是苍头黔首的日常生活。
乱入唐朝的工科狗有点小纠结,他要是不乱入,就不会有这场戏,艺术生也不容易啊。
他不乱入唐朝,就不会有大帆船,没有大帆船,就不会探索东海尽头。而不探索东海尽头,自然也就不会发现东海尽头的大陆,就不会找到东海尽头大陆之上的野牛。
野牛被发现,被捕获,被运回来,被进贡……于是,诞生了一出戏。
仔细想想,因为自己的乱入,貌似诞生了很多奇葩戏码啊。
比如《李真人三戏白牡丹》……这让“黄冠子”真人一直耿耿于怀,你说我一个修真修仙的数学家,怎么就跟女妖精打成一片了呢?还三戏!
再比如《榻上苏武》这出戏,苏武听了想打人,长孙听了想杀人……可偏偏这出戏是最火的。因为这是一场大戏,连起来演要五天,毕竟戏中的“公主”有几十个,男主角就一个,只要代入进去,爽的高潮迭起不能自已。
就算是老张自己,也被编排了一场《张沔州杀蛟》,说的是张德为沔州长史时,带人除“蛟害”的故事。
万幸,没有编排老张到处野合乱搞,然后野种遍地……
也是老张戏曲了上辈子的经验教训,领导们乱搞下台,大多都是因为私生活被广为人知,这才出现“反腐倡廉靠情妇”的状况。
这辈子再乱搞,那也没有明显的证据。哪怕是野合而生的子女,别人也不敢就直接说这是张德的种,老张不过是让人家母子或者母女住府上罢了,这是因为他善良啊。
唯一铁板钉钉的野种认证,还都是在江阴老家的宗祠中,可族老们除非疯了,哪个敢手贱嘴贱跟宗长过不去?就算大家都是姓张,说杀你全家就是杀全家,绝无二话。
别说张德了,连小白师兄在自家老爹丧事上,反手就是给同宗兄弟一刀,可想而知了。
“这《斩牛王》可有成曲?”
“江对岸倒是有一出,是魏江淮亲自填的,高丽奴的班子在唱,扬州的勾栏里,如今最火的就是这个,约莫得唱上大半年的。现在新曲不易,更何况还是前总督大人的手笔。”
“蛤?魏徵居然也不正经了?”
愣了半天,老张万万没想到,魏徵这个大唐首席喷子,居然不去喷人转捧人了。这会不会让人受用不起啊。
“又不是从前,魏公久不在中枢,如今也甚是潇洒。”
“那是得潇洒……”
皇帝现在又没办法喷,总不能跑弘文阁喷马周吧。马周是个苦命人,如今就是专门给李皇帝料理杂务,这要是再被老魏喷上一通,那就过分了,欺负人嘛。
“你过江一趟,跟奉诫说一声,夜里去听一出《斩牛王》。”
“是。”
第四十七章 妙不可言
李奉诫实际上是个长于“治学”的权贵二代,整个扬州受惠于他的青少年极多,原本逼仄的思想,经过多年的耕耘,大概是打开了。
“治学”上的成就,李奉诫带给扬州的功绩,主要有两点。
一是尊重权威;二是敢于挑战权威。
“江阳大戏院?”
扬子县是新式的县城,效仿武汉那样“不设防”,没有连绵不绝的城墙,但是街坊安置极为规整。
城区规划也颇为考究,商业区、工业区、居民区……划分的极为清晰,除了极小的一部分本地手工业者,很少有工业区和居民区重叠的地方。
这里同样是南运河北上的重要转运码头,有着非常丰富的人力资源。除了奴隶之外,还有大量的冒险者消息。
整个大唐最健全的“冒险者论坛”,就在扬子县。
散养的探险队,凡是能打出名声来的,大多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大本营”就在江阳大戏院隔壁,是个三层的楼房,占地规模极大。物业是官方资产,和江阳大戏院一样,属于扬子县的优质资产。
“江阳大戏院不在江阳,却在扬子。”
老张调笑了一声,一旁头发随便用木棍插起来的李奉诫抄着手,胳膊交叠在长袍中,像个炼丹的道士胜过像一个学者。
办报、办杂志、办学刊……李奉诫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倒也打出了不小的产业来。整个大唐的“媒体”从业人员,七八成都是跟着李奉诫屁股后面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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