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让奴婢送信来着,甚么都没跟奴婢说。”
说罢,丫鬟拿出一封信,还是加了红印的。
递交到了何坦之的手中,何坦之瞄了一眼,拆开了一看,便见纸上有一行娟秀小字,是一句贺喜的话:今闻江汉观察使老大人福禄双至、三代同堂,特来恭贺。
“嗯?”
何坦之翻来覆去看了看,有些奇怪,“这是个甚么意……嗯?!”
脸皮一抖,何坦之眼睛圆瞪:“你家姑娘,多久未曾出来走动了?”
“姑娘这阵子乏力,一直在家中养着,好些日子不曾出来。”
听到丫鬟的话,何坦之老脸一黑,掐指一算,叹了口气,对丫鬟道:“你去回复你家姑娘,就是老夫知道了。”
“哦,那奴婢告退,阿翁留步。”
丫鬟走了之后,何坦之又是一声叹气:“唉,看来也不得不去见一见安平公主了。”
而此时,李芷儿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旌善坊见一见温挺夫妇,她想着温挺既然敢这样诽谤自家的亲闺女,想必也是有些缘由的。就算儿子没搞大温七娘的肚子,定然也是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张沧也认账了这一点,那说不定真有这回事。
只是张公谨却认为温二不过是胡乱攀扯,想要让温氏在接下来的“东海道”大业中分一杯羹。
没了温彦博,温氏根本没有扛鼎人物可以跟玄武门功臣抗衡。伴随着两大崔氏的衰退,整个河南河北,都是军头大贵族们的瓜分盛宴。
当然了,吃得最欢的,就是李皇帝自己。
在张叔叔看来,就温挺那不要脸的模样,必定就是为了逼迫张沧这边就范。你都搞大温七娘肚子了,再怎么说也该娶了吧。
就算因为“近亲”回绝,这总得表示表示吧。
太皇陛下卖闺女是四十万贯,温氏不敢自比太皇,打五折总好了吧。
不过让李芷儿掏二十万贯给温氏,怕不是不用打五折,把张沧打骨折一了百了。
“你有没有把人肚子搞大,你居然一点数都没有?”
“阿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离京之后这数月,根本没机会回转。这京中发生了甚么,我一无所知。原本这几日得空,要去旌善坊看看。偏偏遇上皇帝召太子入京,现在又是这等大事,我哪里能去旌善坊?”
“唔……你不去见那小娘,那小娘也会来见你。她既然没有来,怕不是真的怀有身孕?不行。老娘要去十八娘那里看看!”
说走就走,李芷儿打定主意要刨根问题,她固然猜测千金公主是在等她上门,但事关重大,张沧这个笨蛋儿子还在犯浑,可要是张沧有了个儿子,给她和张德添了一个孙子,此事就好说了。
废物儿子由着他去,三十年之后,她和张德也不过六十五岁,孙子而立之年,那光景的天下,定是大不相同。那时候的孙儿,就算不是惊才绝艳,至少也不会跟张沧这般自以为英雄盖世,成天做着“逐鹿中原”“争鼎天下”的腐朽梦。
“我和阿娘同去。”
“你给老娘呆在家中!”
李芷儿回头伸出手指,指着张沧,“好好地把杜楚客的女儿娶回来!”
“是……”
十分憋屈地低着头,浑身的气力,都得不到释放。原本以为自己能搏出一番事业来,旁人也多有吹捧,甚至像亲王级的人物,也是惊险不已。
可等到母亲来了京城中之后,张沧才明白过来,旁人为亲王如何贵重,于母亲眼里,不过是一只鸡,想杀就杀,皇帝来了也挡不住。
至于自己的老子……
张沧根本不用去想,不是自己老子不愿意用武力解决问题,而是没有必要。围栏里的斗鸡再如何英勇善战,也终究只是在围栏里,它要是想要跳出围栏,那自是有好几种办法让它服服帖帖,或许扩大了围栏,或许加高了围栏,或许弄了网兜,或许弄了拍子……
更或许,一箭射爆你的鸡头,让你跳。
正待出去的李芷儿还未过中庭,就见外面来了人,定睛一看,不是避她许久的何坦之还有谁?
“阿翁终于肯露面了?”
李芷儿本想冷嘲热讽一番,最终忍住了,只是脸色不好看地说话。
“千错万错,是老夫的错。”
何坦之叹了口气,上前行了一礼,李芷儿连忙上前扶住,瞬间松了口,“阿翁又是何必,你自是一番苦心。换作别处人家,只怕世世代代都要敬重于你。只是那死鬼是个甚么东西,我吃了二十年苦头,也才略懂罢了。阿翁伺候他三十多年,怕是更有感触。”
“老夫这最后的一点念想,便在大哥身上。至于郎君……罢了。”
喟然一叹,千言万语都是说不清楚,一个是看着护着张德长大的长辈,一个是跟了张德二十多年,其中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守活寡”的妻子,个中滋味,也就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
旁人见了多么光鲜多么荣华,其中的憋屈、郁闷、愤怒,又有几人知道呢。
“阿翁既然肯露面,必是有甚么事体?”
“嗯。”
何坦之点点头,看了看李芷儿,又越过她看了看走过来的张沧,“适才温七娘的闺房丫鬟过来送了封信,言语不多,不过怕是怀有身孕。”
“哈!”
听到何坦之的话,李芷儿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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