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地云飞扬突然问老田：
“既然都快死到临头了，看你的枪玩得这么溜，弹无虚发，什么时间开始玩枪的？枪法是不是家传的呀？”
自从老田进了这间酒楼开始，这是他听到的云飞扬说的头一句人话，看了云飞扬一眼说：
“家传？老田从小就是个孤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二十岁当兵的时候，也就你这么大，才开始摸枪，老子的枪法完全是苦练出来的，不过，这东西还是需要一点天赋的，如果天生不是这块料，妈的一辈子也练不到老田的一半……”
听老田这么一说，云飞扬的脸上掩饰不住失望，以至于老田后面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见。不过他仍然不死心地漫不经心地又问：
“不会吧？你的枪法这么好，肯定受过高人指点，狙击技术最先进的就是德国了，我不相信你没去过德国？”
“狙击，什么叫狙击？”
老田一愣，云飞扬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问话，完全把老田搞糊涂了，不但如此，这次连云飞扬的问题他都没有听明白。
“什么时候别人才开始叫你要命的老田的？别人为什么这么叫你？”
听见老田毫无伪饰迹象的反问，云飞扬咧着嘴，差点没哭出来，看样子今天赔大发了，这个老田怎么也不像要找的人，眼看着跟自己的教官的赌资就都耗光了，他便单刀直入地问。
老田怎么也猜不透云飞扬心里在想的是什么，都死到临头了，他也懒得去猜，云飞扬怎么问，他就怎么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先前是给人叫做要命的小田的，后来年龄大了，人们才叫我要命的老田，至于为什么人家叫我要命的小田，那是二十年前，我在老曹的军队里当兵的时候，在一次战斗中，一口气连毙了对方的三个指挥官，要命的小田这就叫开了……”
晕，云飞扬这下子彻底晕了，现在叫晕飞扬了……妈的，自己这次拼了命要找的人原来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他不禁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里面还剩下不到三百元钱了。
老田并没有在意云飞扬的动作，他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外面的小鬼子身上，当然也就更没有注意到云飞扬在想什么了，他可不知道云飞扬现在想的是开溜，不过，云飞扬此时已经溜不成了，鬼子早已经把这间酒楼合围完毕。
所以，云飞扬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老田还在那儿唾沫星子乱飞地说呢：
“妈的，那个时候我手里的枪是一支汉阳造，准头差得很，不过，由于这个东西自从老田当兵吃粮以来，一直跟着我，对于这支枪我熟悉得很，所以，我一样能在几百米之外打中敌人的头部。
枪就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不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要你总跟他在一起，不断地熟悉他，他就会成为你的一部分，这叫什么人枪合一……”
突然，他住口不再说话了，原来他一回头的时候，云飞扬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支枪，而且那支枪还已经顶到了他的脑门子上，这一突然地变故，老田一下子就呆住了。
云飞扬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问他：
“要命的老田？”
老田两眼懵懂，给云飞扬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虽然不住地点头：
“是，是，你是什么意思？”
12变故
云飞扬的脸色突然变得可怕起来，目光有些狰狞：
“十年之前，你叫要命的小田？”
“是，是，那个时候，我还年轻，人们当然这么叫我，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没有什么奇怪的！十年之前，也就是1927年中国的农历新年正月初一的那一天，你在德国的不莱梅对不对？”
云飞扬的这句话让老田摸不着头脑，刚要说对对对，突然觉得不对：
“对什么对？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就他娘的快点说出来，还有，别他娘的用你的枪指着我的头，别说老子不怕死，就算怕死又有什么用？咱哥俩到头来还不得都死在外面的小鬼子的手里？”
云飞扬突然十分阴冷恐怖地笑了：
“你死是一定的了，至于我嘛！那可不一定，我现在如果把你丫的交给外面的小鬼子，你说我会死吗？别废话了，我问你，你丫的别敢做不敢当，十年前正月初一的那一天，你在德国不莱梅的一家中餐馆的地下室里，杀了一个叫云建东的人对不对？”
老田当时勃然大怒，低声怒吼着说道：
“你奶奶的，你想当汉奸不是？有种的你给老子来一个痛快的，你信不信？你小子的枪在老田的脑袋上穿一个窟窿的时候，老田手里的枪也肯定同时在你的头上穿两个窟窿，这么算来，还是老天赚了，来吧，怎么不开枪？”
云飞扬并不理他说什么，只是自己把话继续说完：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他儿子，我这次回到中国就是要找一个人，一个当年叫做‘要命的田……’的人！你别他娘的不承认，我爹在临死的时候用鲜血写在墙上的，就是这几个字。
你丫的真狠，一枪打在他的心脏上，不但打死了我爹，还把我们全家都给杀了，不管男女老幼，一个活口都不留，我妹妹才三岁，你丫的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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