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廓听得察罕这么一分析,再回想一下先前方国珍的表现,顿时也想明白了。脸上露出了一些兴奋的表情,道:“义父,那这人是谁?”
“你来看。”察罕没有回答扩廓的问题,而是拿过了案桌上地一支卷轴,递给了扩廓帖木
扩廓帖木儿接过了卷轴展开一看。赫然发现卷轴里画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眉目英俊,剑眉星目。面色微黑,身材长大,看起来似乎颇为熟悉。
“义父,这是?”
“还没认出来?”察罕笑了笑。
“看起来颇为熟悉,可是我实在记不得在哪里见过这人。”扩廓将卷轴反复的看,可还是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画上的人。
“这人刚才还和你说话呢!”察罕看到扩廓窘迫的模样,心里仿佛颇为高兴似地。呵呵笑道。
“什么?义父,你是说刚才那人?”扩廓帖木儿听得察罕这么说,顿时大惊,连忙又仔细的看手里的卷轴,这时他才发现画中人虽然和刚才那人有些区别。可眉目之间依稀就是那人地模样,他这才对自己义父的眼力大感佩服,本来这画虽然画得精致,但实际上和人的面相的相差还是很远的,可察罕却一眼就瞧出来便宜了。
“义父,那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扩廓把手里的卷轴放下,问察罕道,他实在有些搞不懂自己义父了。
“他就是方国珍!”察罕帖木儿的话宛若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扩廓帖木儿震撼得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哪里知道,察罕帖木儿素来是个心高气傲地人。自领军以来。少有败绩,可上次偏偏却败在了方国珍手里。他哪里能甘心呢,所以虽然他被皇帝革了职,但他却派了自己的人悄悄的买通了猛虎军里的人给画了这幅方国珍的画像。所以实际上,先前察罕帖木儿在初初见到方国珍地时候,还没有认出方国珍来,只是后来在和方国珍说话的过程中见到方国珍不卑不亢,意态从容淡定,让他对方国珍的身份起了疑心,这才想起了画像,才将方国珍认了出来。但他老谋深算,虽然当场认出了方国珍,但那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仍是和方国珍周旋了半天。
“方国珍?义父,他可是反贼啊!”扩廓听得察罕的话,顿时唬得面色大变。
“哼,反贼?扩廓啊,你还要多了历练啊。”察罕帖木儿显然对于扩廓帖木儿这般在乎方国珍的反贼身份感到很有些不满。
“义父?”扩廓不明白察罕帖木儿的意思。
“扩廓啊,义父今天再教教你,你觉得义父我要是把天下间的反贼全部剿灭了,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扩廓显然很不适应察罕跟他这般严肃的说话,面色有些呆滞。\\*\\\
“朝廷会杀了我!”察罕的话直震得扩廓脑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
“扩廓啊,汉人有句话叫做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就是说,打猎的时候,要是把天上地鸟儿都给打尽了,猎人就会把弓箭给收藏起来,因为以后用不着了,地上地狡兔都被猎人给猎光了,那猎人就会把猎狗也给煮着吃了,因为既然以后用不着打猎了,那么再养着猎狗就是浪费粮食。”察罕的帖木儿地话音很平淡,但是扩廓却觉得这话里尽是冷意。他自小被义父收养之后,虽然跟着义父学些兵法战阵,但却少有接触权谋方面的东西,所以现在察罕陡然和他讲这些话,一时之间倒让他很难以接受。但他是聪明人,对于察罕的意思还是能够领会的。当下也明白了察罕的意思,问道:“义父,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是把反贼都给剿灭了,那我们对于朝廷来说就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朝廷就会来对付我们了?”
“恩,不错。”扩廓地领会力很强,直让察罕觉得满意不已。
“那义父,先前在宿州的时候,您也是故意放那些反贼突围的?”
“不错,就那些个乌合之众。你义父我有十万大军在手还能容他们跑了,若不是为了给朝廷施加些压力,我早把他们给灭了。”察罕的身上发出了一种强悍的气势,和着他那霸气十足的话,让扩廓满心都被震撼住了。只觉得自己心里热血上涌,似乎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自己:日后,我也要像义父一样!
“所以啊。扩廓,你日后若是带兵,一定要把握这个尺度,决不能让你的存在失去价值,否则你就大祸临头了。”察罕帖木儿又交代扩廓道。
“是义父,可是义父,那样不是对朝廷不忠么?”此时的扩廓简直是太纯洁了。居然还有着满脑子的忠君思想。
“不忠?我们蒙古汉子只崇拜英雄!你看那些南人地我书看傻了吧!”察罕毫不客气的训斥扩廓,这扩廓什么都好,却偏偏对南人的文化特别喜爱,对于儒家的书也看了不少。
“是,义父。我们蒙古汉子只崇拜英雄!”扩廓见得察罕发怒,只得嗫嚅道。
“那义父,您放了先前那方国珍也是为了这个缘故?”扩廓见察罕的脸色仍不好看,连忙把话题带开。
“这却不是了,我放了方国珍,却是为了救你妹妹啊。”听得扩廓提出了这个问题,察罕仿佛一下子失了些锐气,颓然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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