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三个问题,我也要请将军考虑一下……”
荀谌冷笑一声。也不辩驳。眼见大功告成,却半路杀出个戏志才来,荀谌心中很是恼怒,他为人深沉多谋,戏志才举的几个例子,不是可以轻易推翻的,争论起来多半还要牵涉到韩馥。于是,他便暂且忍隐不发,作出不屑一顾地样子。
“将军投入袁本初麾下,袁本初要置将军于何地。才能安心?”
戏志才这话问的厉害,韩馥投了袁绍不过是保全身家性命,若是不能令袁绍安心,这些就都无从谈起了。
“袁,袁将军宽仁容众。置将军何地,皆可安心!”
见荀谌这么说。戏志才不由笑道:
“袁本初如此宽仁,为什么不能置将军如今日?”
荀谌无语中,他再能言善辩,也不能掩盖袁绍夺冀州的图谋,总在这上面绕来绕去。韩馥若不恨从心头起,才怪了。戏志才也不是真要他回答,看荀谌不说话。自己便接着说道:
“袁本初夺将军之冀州,将军怨不怨恨他?即便将军不怨,袁本初会不会相信呢?”
听见了前一句,韩馥还可以安慰自己,听到了后一句,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他不怨恨,是绝对不可能的,如今要让冀州也是出于无奈,被迫如是。对袁绍这个罪魁祸首,他怎么能不能怨恨?他可以说不怨,问题在于,袁绍能信吗?说信,韩馥自己都不信。
“此前,将军兵临渤海,我曾经听说,袁本初切齿衔恨,将军入其麾下,能安居吗?”
“将军毋须担忧,袁将军明白事理,将军让贤之功,世人明见,将军必安如泰山!”
听见戏志才的这个问题,荀谌赶紧开口 总算能说上话了,他也不提袁绍会不会怨恨,这事一想即知,骗不了人,他只从利益上说话。
被打断了说话,戏志才也不在意,冲着荀谌笑笑。
“我地话还没有说完。
将军领冀州已有多年,得罪的人多了,岂是袁本初一人?
到时候,将军寄人篱下,就是一个小吏士卒都可以侮辱轻视你。若是有人心怀怨恨,甚或是,意图讨好袁本初,将军你能怎么办?”
韩馥颜色惨淡,无言以对。很明显,戏志才所说地,没有一句虚言。
韩馥为难袁绍的地方多了,袁绍肯定不喜欢他,或者说直白些儿,袁绍肯定恨他。但是,凭着让冀州的大功在,为了做表面功夫,袁绍也不会动他——这是韩馥唯一的凭借。不过,戏志才指出,韩馥在冀州得罪的,不光是袁绍,也不仅仅袁绍地部属,他得罪的人多了。到时候,有人借题发挥,人为刀俎,韩馥便是鱼肉了。这一点,荀谌都无话可说,他可以为袁绍担保,难道还能为所有人担保不成?
荀谌倒不是做不出,可韩馥又不是傻瓜,他肯定不会相信。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让了冀州之后,韩馥在冀州肯定是一点权力也没有。不然的话,袁绍是不会安心地。然而,韩馥没有了权力,他在冀州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戏志才这才回过头来,问荀谌:
“荀友若,我可曾冤枉了你?”
“文臧兄救我!”
戏志才一进后堂,韩馥便抢上前来,做了个大揖——他现在能指望的,只有青州了。
“文节公何须如此,我与文节公相交多年,自当为君绸缪。”
戏志才连忙山前辅助了韩馥,这个礼可是重了。戏志才好一番劝说,才让韩馥做好。
“文节公……”
“文臧兄,称我文节便是!”
“文节公,这怎么可以……”
两人互相推让了许久,戏志才执意不肯,韩馥心下稍感安慰,又担心戏志才不肯助他,言辞近戏乞求。戏志才无奈之下,只好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文节公……文节,还请直呼我的表字。”
韩馥眼巴巴地看着戏志才,戏志才有点好笑,他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笑意,思量了下,先问了韩馥一个问题:
“文节,天下大乱,你的志向是什么?”
韩馥苦笑连连,“文臧,我也不怕你笑话,都这时候了,我还有什么志向可言,能够保全身家性命,我就谢天谢地了!”
“文节,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现在,我是想问,如果能过了这一步,你是否有什么……”
韩馥眨了眨眼睛,明白了戏志才地意思,“文臧,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原来也是有心做番事业的。但天下变乱,我手握一州之地,都折腾成如今这个模样。难道我还会不明白吗?
这样的事,实在不是我所能够做到的。
我如今能够保全身家便足够了,没有其他的想法……”
戏志才盯着韩馥看了看,不是很放心,人心这个东西,实在是说不好,但他也不在乎韩馥是怎么想地,他也没什么可选择的。
“文节,为今之计,只有依靠青州了——这话我不说,你也清楚。
我问你地意思是说,如果,你决心未定,便与青州结盟为好……”
说到这里,戏志才犹豫了片刻,在韩馥的连声催促下,才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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