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考虑呀。”
“我们这是捞一把就走。”
“哦,捞一把。”饶措又眨着眼睛问道,“就走到哪里?”
“你不用再当活佛,我也不用再当尼姑。拿着现成的气象资料,回到PB气象公司。到时候,无论是我父亲,还是我,还是你,都会满意的。”丽莎说得十分轻松愉快,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果然,丽莎这种情绪感染了饶措。他佩服丽莎的胆略,在这关键时刻为自己想出了如此绝妙的办法。他象一个输红了眼的赌棍摸到了好牌一样,心里得意极了。这回,我要叫共军吃吃我的苦头了。他问道:
“什么时候下手?”
“事不宜迟,马上就干!”
饶措精神起来了,“我这几十个铁棒喇嘛一个“就这样。”
不拉地全部用上。”
“别忙,共军小分队虽说只有十来人,但火力比咱们强。还得加人,起码得上百。”丽莎提醒他道。
“小姐,多谢你的指点。”饶措暗暗斟酌一下,起身道,“我找兰戛要人去!”
“找她要人?”丽莎不理解地定住了眼神。
“她已经是土司呐!”
“啊,兰戛已经是土司了!”丽莎恍然省悟。她说着站起来,摇着轻俏的身子,走到饶措面前,抓起他的手,轻轻地却又是清脆有声地吻了一下,“祝我们成功!”
这一吻,饶措真是受宠若惊,腿都打弯了。他象饿猫馋鲜鱼似地暗吞一口涎水,趁机在丽莎白嫩嫩的手脖上捏了起来,挑逗道:
“有你这样的尼姑吗?”
丽莎也用调情的双眼瞟他一下,拨开他捏在自己手脖上的手,娇声媚气地说道:
“有你这样的活佛吗?”
这些日子,在兰戛一生的经历中是极不平凡的。不该死的刘非死了,该死的沙拉虽然卧床不起,却还是赖巴巴地活着,没有一点死的兆头。垂涎权势、贪恋钱财的兰戛终于一狠心肠,未与饶措商量,前天偷偷在沙拉的水杯里放了毒药,将沙拉毒死。她干得既隐秘又利索,不漏一点风声,不留一点痕迹,连饶措都当沙拉是病死的。就这样,兰戛名正言顺地当上了土司。虽然显赫的地位和富有的家业已经使这个女人陶醉不已,但是,当她兴奋的神经稍微松弛下来,大脑便开始转入冷静。要使这显赫的地位坐得牢,要使这富有的家业不破败,在这局势如麻纷乱的情况下,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呢?
为了选择今后的道路,这个过去只知道卖弄风情的女人,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的政治生涯了。这两天,她为这个问题在自己的卧室里坐立不定。好在她没有白在刘非、饶措、沙拉之间周旋这些日子,她从中悟出了不少对自己有益的经验教训。经过数度思量,几番斟酌,她决定走出一条自己特殊的路来。她讨厌沙拉这个人,也讨厌他的鲁莽和粗俗。但是,她却十分欣赏沙拉在刘非和饶措之间找平衡的作法。这种作法的目的为的是保住土司的地位和家业。不过,在解放军步步向拉萨逼近的情况下,她必须审时度势,小心谨慎地度过危局。她和沙拉一样很害怕西藏和平解放。但是,如果西藏真的和平解放了,她也能见风使舵,左右逢源。这就是兰戛与沙拉不同的地方。
为了探索这条特殊的道路,年轻的女土司这两天几乎一眼未合。她一脸倦容地望着窗外白雪覆盖的大地,心想,这样的天气是不会有人上门来打扰自己的。她打了个哈欠,往地铺上一倒,决意四肢松弛地美美地睡上一觉。
女土司一闭上眼睛,果然很快进入梦境。她梦见自己一身锦缎,满头珍珠翡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群男女佣人前呼后拥,大步走出庄院,踏着一个当上马垫子的奴隶的背脊,跨上一匹高头大马,巡视着索南才旦河两岸辽阔的土地。
在众目睽睽下,她既显出女人的娇姿媚态,又不失土司应有的尊威。当她的土司迷梦正做在兴头上的时候,猛然有一种异样的声音闯入了她的梦境。她恍恍惚惚地觉得是谁在喊自己。她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只听得门外喊叫自己的声音更急了:
“兰戛!兰戛!”
她恨这个丧门星打断了自己的美梦,揉了揉惺松迷蒙的眼睛,冲着门板没好气地说:
“活见鬼!是谁呀?”
“妹妹,是我呀!”
兰戛听出了是饶措的声音,这才起身开门去:
“唔,是哥哥来啦!”
饶措心有急事,一进门跺了跺鞋底的雪,没与兰戛作过多的寒喧,就直截了当地说道:
“妹妹,我以活佛的身份来找土司商量一件事情。”
“何必这样认真。以哥哥的身份跟妹妹谈话,不是更随便些吗?”兰戛说道。
饶措显得神秘而又得意地说:
”
“共军小分队就要在索南才旦完蛋了!
“可能吗?”兰戛闪着疑惑的目光。
“为什么不可能呢?”
“什么时候?”
“马上!”
“马上?”兰戛吃惊地望着饶措,“怎么回事?”
饶措将拉兹贝尔来电的内容,对兰戛说了一遍之后,一脸杀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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