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等三人,得不到王允的赦免,便索性造反,从陕县杀到长安。董卓的另一部将樊稠,也人了伙。吕布抵挡他们不住,离开长安,去南阳,投奔袁术。王允不肯逃,成了李傕的俘虏,与他家里的十几口人一齐被杀。
长安朝廷,靠了几位老臣勉强撑持。这几位,是先后担任司徒、太尉、司空,或兼“录尚书事”的赵谦、杨彪、皇甫嵩、马日磾、周忠、朱儁。他们把李傕等四人由校尉升为将军,总算换得了三个月的苟安。
在这三个月之中,倒霉的除了王允一家以外,还有黄琬一家。黄琬是司隶校尉,在执行维持京师治安之时得罪了李傕等人的部队。
李傕自己于九月间兼了司隶校尉;同时,由普通的将军升为仅次于大将军的车骑将军。当时,朝廷中没有大将军;大将军不是常设的官位。
李傕而且“开府”,有了自己的机构,以前,只有“三公”才能有“府”;大将军偶尔也有“大将军府”。
李傕又获得了“假节”,得到皇帝所“姑且颁给”的“节(权杖)。这个节,类似明朝以后的所谓“上方宝剑”。
郭汜与樊稠的力量不如李傕,只分别取得了后将军与右将军的官阶;但到了次年(初平四年)也开了府,他们三人的府,与“三公”的府并列,号称“六府”。他们三人“共秉朝政”,渐渐地不把“三公”看在眼里:只用他们自己的私人为大小官吏。
再以后,他们竟然把长安京城分为三个“防区”,各管一区,这三个区,没有一个区治理得好;他们三人的兵都毫无纪律,把京城的人民看作被征服的奴隶。
张济的力量,比不上他们三人;只作了“镇东将军”,回驻陕县。
又过一年,到了兴平元年(公元194年),李傕对樊稠看不顺眼,于一次酒席之中把樊稠拖出去杀了。他怀疑樊稠与凉州的造反首领韩遂有勾结(韩遂曾经伙同马腾在去年,打到离开长安仅有五十里的“长平观”,被李傕叫侄儿李利,帮同郭汜与樊稠,将韩、马二人的军队杀退,樊稠奉令追击,却在阵前与韩遂“骈马笑语”,叙谈凉州家乡的乡情)。
此后,长安城内的三雄,剩下李傕、郭汜两雄。三雄鼎立之时,势力容易均衡;剩下只有两雄,便难以并立。
李傕常常请韩汜去他营中喝酒;每次,郭汜都提心吊胆,怕做了樊稠第二。两人终于以兵戎相见,把首善之区的长安弄得鸡犬不宁。
自从董卓迁都长安,闭关自守以后,函谷关以东的州郡在贸易上早巳与关中的“三辅”隔绝。物资缺乏,物价高涨。况且,董卓已经用新铸的小钱,把五铢好钱赶出了市面!人民的困苦,没有李、郭二人的火并,本来已经够受,加上他们的火并,这困苦真是难以形容。杂粮久已高到五十万钱一斛,麦子高到两千万钱一斛。
《后汉书》的作者范晔,不是一位喜欢过甚其词的人。他在《董卓传》的里面说“长安城内“人相食啖,白骨委积,臭秽满路”。
李傕、郭汜二人打来打去,打到兴平二年,那原有数十万人的长安,破落到“城空四十余日,强者四散,羸者相食……无复人迹。”
李傕把汉献帝从宮里接了出来,安置在自己的营盘里,杨彪以下的公卿,忠心耿耿,徒步追随献帝与伏皇后、宋贵人的车子,也进入李傕的虎口。其后,献帝叫杨彪与司空张喜、大司农朱儁等人去郭汜那里,劝郭汜对李傕和解;这些公卿也被郭汜扣留了不少。
献帝的左右,为了取得李傕的好感,升李傕为大司马,位在“三公”之上;同时,也升郭汜为车骑将军。但没有用,解决不了这两雄不并立的问题。
问题的解决,倚仗张济。张济从陕县来,劝他们和,也劝他们让献帝与公卿离开关中,东迁到陕县所属的弘农郡(弘农郡的郡治,在今天河南灵宝县的境内,县城西南若干里)。献帝本人(这时候有了十五岁),也派人向李傕再恳求,求了十次。最后,李傕居然答应。
兴平元年七月甲子日,献帝与公卿从长安附近的李傕的北坞营出发,郭汜与董卓的其他旧部杨定、杨奉、董承,都参加了护送的行列。张济也乘此回到他的驻防之地陕县。
人马走到八月甲辰日,才到达了新丰。
两个月以后,人马走近华阴之时,郭汜忽然后悔,想抢走献帝,杨定与杨奉和他打了一仗,将他打败。
郭汜败了以后,回长安,与李傕真正和解起来,而且约好张济,一齐对杨奉、杨定动手。
十一月庚午日,献帝与公卿的行列,走近弘农郡的东涧,被李、郭二人的联军追上,这一次,杨奉与杨定打不过他们,连累得九卿之中死了四个,又死了侍中朱展、步兵校尉魏杰、射声校尉沮儁。
杨奉和董承商量,想出一条计策:请来山西的大强盗李乐、韩暹,与归化的南匈奴左贤王(这位左贤王的名字,叫做去卑)。
李乐与韩暹是所谓“白波贼”的首领。白波与黄巾的性质,差不了许多。
李傕与郭汜打得了杨奉、杨定,却抵挡不了白波军与南匈奴。董承等人便乘着战胜的机会,赶紧在今日茅津渡的附近将献帝与皇后、贵人,及少数的随从渡过黄河,到河东郡安邑住了下来。河东郡太守王邑,与河内郡太守张杨,均对献帝及其随从表示欢迎与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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