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尽管李少昕在家族中的地位无足轻重，然而今朝既有人想要自己的性命，难保日后不会对李少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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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离开后，李青筠起身走到窗前，静静地望着轩外的一镜湖水。
也许是李少昕即将回去的消息，令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极目远处，湖面汀洲之上，一只白鹭不知何时寂立离群，更触动情怀，一种孤独感悄然而生……
“少爷，若是您做了四舆学子，此次游学会带澈菊去么？”大丫鬟澈菊不知何时走近，轻声问道。
澈菊与李四儿一样，都是从小跟随在李青筠身边长大的。当年李青筠从陇西成纪到长安，除了李朝羲派给他的护卫景英与邓吉，身边只带了澈菊与李四儿两个。
这个澈菊的容色并不算出众，却也生得清灵秀雅。她素来沉默寡言，向不参与是是非非，只谨慎地做自己的事。在成纪李府之时，因李青筠教她习字念书，为此不知惹了院子里多少大小丫头红眼。而她虽不喜纷争却并不懦弱，既不被人随意欺负，也没恃宠而骄，依然自做自的事。旁人想找她的麻烦，李青筠又一向不理会这些闲事，与她作对的人就得了好也觉无趣得很，时间久了反而渐渐息了争端。
虽只是小小年纪，竟颇有些宠辱不惊的味道。李青筠觉得她自有一种傲骨天成、不与争春的气质，遂给她起了名字叫澈菊，取以其心明澈、其淡若菊之意。
澈菊的岁数与自己仿佛，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
李青筠叹了口气，“还跟着我跑什么，你也该嫁人了吧！若有中意的，就与我说一声，没有的话，少爷负责给你寻个称心如意的！”
澈菊的脸一红，却也不同寻常女子的扭捏之色，只摇了摇头说了句：“澈菊要随公子去！”更不再多话。
早已习惯了澈菊的寡言少语，见到她如此，李青筠不由一笑，原来低落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此次去终南山，见了三位隐士，他们的名字分别为松、竹、梅，人称‘终南三隐’，要我说应该把你也加进去，再多个菊便是终南四隐了！”
澈菊只浅浅一笑，“公子又取笑了！我一个婢女如何敢与隐士并称，叫人听见没的笑掉大牙！”
“隐士又如何？”李青筠哂道，也知自己所言在这尊卑分际的年代，确属荒谬不经，微叹了一声，不再提此话题。
“少爷不是说要去看顾先生吗？”澈菊问道。
“嗯！”李青筠点点头，他心中有些疑惑还需在顾简斋那里寻求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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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凭无据，李家会因一个旁系子弟与琅琊王氏交恶吗？”
听完李青筠的疑惑，顾简斋微微一笑说道。
师徒两人漫步在半湖堤边，一路随意地说话。
“这个弟子虽然也这样想过，只是，我李氏与琅琊王氏向来无甚瓜葛，而此番纵不致因一个旁系子弟便与其交恶，难免会就此留下一些怨结。弟子素闻王氏的明远公多智之名，一向取明哲保身，怎会轻易结怨于李氏？”李青筠沉吟问道。
“呵呵！”顾简斋笑了起来，赞许地看了李青筠一眼，“筠儿既能想到这一层，应当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测吧？”
李青筠试探地问：“可是与常山裴氏有关？”
顾简斋眼中的笑意愈发浓郁，颔首道：“照为师看来，此举即便不是王明远授意，也必是经过了他的首肯。王明远或有两方面的考虑！”
“请师父指点！”李青筠恭敬求教。
“琅琊王氏虽说素与常山裴氏交好，其实是祖辈留下来的交情，到而今怕不过只是利益使然。”
随手拂过堤旁的垂柳，顾简斋悠然说道：“你不妨着人去打探一番，若非近日两个家族之间出现了嫌隙，王明远正想办法弥补，就是王家有甚难为之事欲求助裴氏，故而全力协助裴氏子弟取得四舆学士，借此机会卖好于裴氏！”
李青筠若有所思，轻轻点着头道：“裴氏军功世家，子弟少有以才名见著者，一个四舆学士对于裴氏可说是诺大的人情了……”说到这里恍然笑道：“弟子似乎明白师父所说的第二层意思了！”
“哦？你且说说看！”顾简斋笑道。
“其实弟子早就该想到的，却为王氏此次行事的毫无遮掩所迷惑了！”李青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四舆学士对于裴氏固然重要，于我李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赞许地点点头，顾简斋目光遥望半湖之上，“中原世家表似看轻李氏，实则心怀防范之心。精明如王明远者，更视李氏为心腹之患，必暗中以种种手段进行压制！此事王氏既是为了斐氏不惜得罪李家，实也借由掩饰自己根本的意图！”
李青筠沉思着道：“王氏不愿坐观李氏弟子中出现名士，其中原由弟子却也明白……只是师父，以祖父大人的才智，不难看出四舆学士对我李氏的影响，却为何并不看重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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