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禄卿说:“现在兵慌马乱,大陆迟早有一天会沦陷,我们将来在何处安身,我一直为此事忧心忡忡,夜不安枕,可是立夫你,有心事还瞒着我……”孙禄卿说着竟抽噎起来。
陈立夫见夫人啼哭起来,心里也很是难过,便掏出手帕给她揩干眼泪,万般无奈,就把在机场遭蒋介石痛骂的事说了一遍。
孙禄卿听罢,停止了抽噎,她给陈立夫沏了一杯牛奶,温柔地说:“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何必为它闷闷不乐,当心别把身体搞坏,果夫兄病成那个样子,你再……”
陈立夫听夫人这么一说,也不由想起陈果夫来,想起在码头兄弟离别的情景,心中又涌起一股酸楚,兄弟俩追随蒋家不遗余力,果夫重病在身,生命垂危,自己遭到冷落痛骂,心中有说不尽的委屈。
孙禄卿接着说:“我出生在书香门第,终生与艺术结缘,除了琴棋书画以外,就是千方百计照料好你的身体,我不想参与政治,但事到如今,我又不得不说几句公道话,蒋先生这样对待你,委实太过分了,也太不公正了。你们兄弟风里雨里这些年,不都是替蒋家卖命嘛。”
陈立夫听夫人这么一说,怨气更大了:“委座说他不是被共产党打败,是被国民党打败,被我们CC系打败,实在难以让人接受,东北失陷,徐蚌会战失败,北平、天津遭围困,国民党军队在各个战场上损兵折将,难道都是我们的责任,委座自己没责任?”
孙禄卿叹了一口气说:“我想蒋先生也可能是气话,面对现在的残局,他心里也不一定好受,往日的交情蒋陈两家还是有缘分的吗,我们不妨往长远里想一些。”
陈立夫眯上眼睛,不说话。
孙禄卿知道丈夫的脾气,肚子里有什么话说出来就好了。她凑到陈立夫跟前慢言细语地说:“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蒋先生这次下野也是暂时的,迟早有复出的那一天,只要国民党存在,将来还是蒋家的天下。李宗仁虽然是代总统,实际上是有职无权,我们将来还得靠蒋先生。”
陈立夫一听“李宗仁”三个字,便气愤地说:“德邻,呸!他有什么资格掌管国民党,你问问在党内谁听他的,我反正不听他的,他别想调动我手下的一兵一卒!”
孙禄卿接过来说:“李宗仁这里就休得提了,我看你还是亲自去趟奉化,面见蒋先生,或许他的态度会改变的。”
陈立夫听夫人说的有理,便点了点头。
浙江省奉化县溪口镇,地处四明山南麓,距宁波西南39公里,奉北西北15公里,这里山环水绕,风景佳丽。
这里是蒋介石的故乡。
蒋家祖宅就在溪口镇上。溪口镇实际上只有一条不足3公里的长街,沿着北岸延伸,东起武岭门,西上武岭公园。由武岭门人镇,西行不远,就是蒋家祖宅。
蒋家祖宅为一幢M层楼房,10余间,名“素居”,后改称丰镐,丰镐之名取自西周两个帝王都城的第一个字。周文王建都丰邑,周武王建都镐京,现在西安附近的原址仍叫丰镐村。
蒋介石发迹后,于1930年对丰镐房进行翻修。风水先生曾说:这大门的位置和高低,大小恰到好处,若是稍加改变,恐会引起宅地龙脉的动荡。
蒋介石信风水,因此扩建中对丰镐房的黑漆木结构中式大墙门没有拆改,维持原状。
蒋介石每次回溪口,总要亲来丰镐房--素居看看,面对宅架山站一会,然后走进房间巡视一周;对走廊中悬挂的玲珑精巧的各色官灯,蒋介石十分喜欢,总要沿着走廊欣赏一番。
蒋介石这次下野回溪口,可以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内战三年来,国民党的军队、地盘越丢越多,再加上国民党内部贪污腐败,派系丛生,内耗激烈,经济上贫困潦倒,日渐崩溃,国民怨声载道,叫骂连天,身为国民党总裁、国民政府总统,他心里像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又恼又羞。
来到溪口老家,拜了祖坟,烧了高香,观望了这片生养自己的美丽土地,他心中的伤感略见平息。
但是,蒋介石并无心思在这块美丽的土地上贻养天年,他身在溪口,心在南京。
蒋介石放心不下党务军务,而追随他的走卒们也忘不了这位“下野”的总统。
蒋介石到溪口刚落脚,军务局长俞济时带着一帮侍从后脚就到了溪口。
接着,国防部、三军总部、各军政长官公署、绥靖区的请示、报告像雪片一样飞来。于是,溪口小镇便取代了六朝金粉之地南京,成了国民党新的政治中心。
溪口阳光绚丽,蒋介石坐在一架竹制躺椅上,一边品着特制的龙井贡茶,一边问俞济时:“敬之(何应钦)、墨三(顾祝同)和汤司令什么时候到?”
俞济时放着军务局长不干,专门来侍候蒋介石,任蒋办主任,连忙点头哈腰地说:“一会就到。”说着边给蒋介石沏茶边说:“十三兵团司令官李弥从徐蚌战场上逃回来了,见不见?”
“你怎么不早说,“蒋介石急忙站起来说:“快把他叫进来。”
俞济时转身把李弥带了进来。
李弥一见蒋介石便泣不成声,反复唠叨:“辜负了总裁的栽培,请求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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