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打量几眼,两吏岁数都不小,面无人色,胡须抖个不停。
“别害怕,我知道刺客与你们无关,只想请你们协助,尽快找出这些人。”
群吏闻言,全都松了口气,一名老吏勉强开口道:“我们两人可以带义军搜查南城,绝不漏过一户。”
“不必。”徐础下令全城大搜,用不着辨认街巷,“你们谁认得一个叫田匠的人?”
两吏面面相觑,显然都认得田匠。
“带我去田家。”
田家位于一条普通的小巷里,经历前日的交战,院墙倒塌一半,门窗都被砸坏,屋内一片狼籍,这是降世军的“杰作”,他们拿走了一切可用之物。
徐础站在院子里,想象田匠在这里的日常生活,向带路的两名老吏道:“去问一问,田匠最近回来过没有?可能在哪里躲藏?”
卫兵押着老吏去左邻右舍询问。
曹神洗上前道:“吴王认定这个田匠就是刺客?”
“散兵游勇不足以成事,费昞在城内能找到的主事者,只有此人。”
徐础又命人前往关押青壮男子的地方,同样询问田匠的下落,消息很快传来,昨晚之前,的确有人见过田匠,但是不知道他的所在。
两名老吏问得仔细,回来稍晚,得到不少消息。
“自从母亲亡故以后,田匠就没在这里住过,偶尔回来一趟,最近三天,一次也没回来过。他平时与邻居的来往就很少,母亲的丧事也是他一个人操办,没请人帮忙。所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田母的灵柩安放在何处?”徐础问,全城关闭,田母不可能出城安葬,以田匠之孝,也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埋掉。
老吏倒是什么都问了,回道:“据说是在五蕴寺里。”
五蕴寺离田家不远,徐础亲自前往查看,刚一出田家,就有信使骑马赶来。
“降世将军请吴王回去一趟,敲定明日的阵列。”
徐础略一犹豫,向信使道:“回去告诉降世将军,战事由她定夺,我很快就会回去。”
信使离开,徐础仍前往五蕴寺。
寺庙不大,位于一条小巷的尽头,这里平时并不存放棺木,寺中老僧是为了感谢田匠多年前帮的一个忙,才破例收下田母的灵柩。
寺中僧人十余名,三人比较年轻,徐础出题,命三人背诵经文,确认是真和尚以后,才放他们离开。
灵柩摆在一间厢房里,棺盖还没有钉死,两名老吏认得田母,查看无误。
“去传播口信:天黑之前,田匠若不来五蕴寺,吴王焚棺毁尸。”徐础冷冷地说。
两名老吏遵命,急忙出去散布吴王的威胁。
徐础让人找来两张椅子,就坐在厢房外面,另一张椅子留给曹神洗。
天还很冷,徐础穿着一身铁甲,外面裹着披风,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语不发。
曹神洗老了,有些怕冷,穿了好几层棉衣,同样不言不语,他从来就不是进谏之人,对吴王更不会,只想看这件事如何收场。
徐础放话的时候已过午时,他留给田匠的时间不多,但他相信田匠必然就在附近,不会躲得太远。
薛金摇与孟僧伦轮番派人过来,徐础全都打发回去,他必须今天就找出所有刺客,绝不给明天留后患。
唐为天睡醒,从大营跑来,连他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地站到吴王身后,同样保持沉默。
孟僧伦亲自来了一趟,“南城已经搜检完毕,其它三面也快结束,共抓捕十五至五十岁之间的男子八千七百六十人……”
“这么多?”曹神洗吃惊地插了一句,此前为保卫东都,他曾全城征兵,想不到还有这么多人被遗漏。
徐础冷笑一声,“再搜一遍,肯定还有。”
孟僧伦小心地问:“还要再搜一遍吗?”
徐础摇摇头,“继续说,其中有多少官兵?”
“四十五人。”孟僧伦担心这个微小的数字不能令执政满意,忙又补充道:“这是可以确认的冀州兵,还有一些不肯承认,我们正在查。经执政提醒,我们也查了东都人,可以确认至少有八百人暗藏兵器,曾领受费昞之命。”
费昞当初自称只有二百多人可用,不知是他撒谎,还是孟僧伦等人急于立功,所以夸大数量。
徐础不计较多少,问道:“他们招供头目是谁了?”
“大多数人不承认参与刺杀,少数人声称他们听到传言,说是……说是邺城悬赏,能在城中杀死义军一兵,赏银百两,杀死一将,赏金百两、五品官衔,杀死一王,赏金千两、三品官衔、封爵为侯。”
“嘿,天成若是早这么大方,岂不省事多了?”徐础感到好笑。
“还有。”
“嗯?”
“传言说,若杀……若杀吴王……”
“怎样?”
“赏金两千两、三品官衔、封爵为侯……”
“只多一千两黄金?”徐础笑道,觉得自己的价格不高。
“还可以娶芳德郡主。”
徐础一愣,芳德郡主是济北王之女,也是徐础的第一个妻子,曾经写下“休夫书”,却不被家人承认。
徐础先是大笑,随即大怒,“好一个费昞,拿我消遣来着。”
“那些人没说传言来自费昞。”孟僧伦必须提醒一句,以免误导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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