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树净把佟壮叫到军用地图前道:“你看,加里曼丹岛对面的苏拉威西岛,目前活跃着一支美军的海军陆战队。大约有1500人。这支美军部队非常有战斗力。他们经常派出小股部队,到我方来骚扰作战,使我加里曼丹岛东部海岸线蒙受了很大的损失,确切讲美国人的频繁骚扰让我们是防不胜防,因此你的任务是……。”
加里曼丹岛东部地区的平原地带,有一个叫本托克的地方,近两年开始热闹起来。日本雇佣军第八师团就驻扎在此地。由于此地位于赤道,酷暑难耐,在这里你根本感觉不到季节之分。而这里驻扎的士兵,每个人都穿着短袖上衣、大裤衩,可以说衣服少之又少,即使这样也时常挥汗如雨。
赤道的紫外线格外邪乎,虽然日本雇佣军士兵在这里挺安逸的,但是他们晒得个个像黑炭,如果把他们扔到煤堆里几乎找不着。也许安逸的生活并不适合这些日本士兵。他们来到这里就是打仗的,为了金钱,他们必须拿生命做赌注。绝大多数日本士兵都省吃俭用,把薪水寄回家里,因此他们渴望打仗,这样报酬会多些。
上等兵广岛川雄来自京都,曾在朝鲜负过伤。他幸运的是在开战之初就负了伤,然后转回国内继续养伤。也许天照大神在眷顾他,他的伤养好了,战争也就结束了,因为日本战败投降了。然而,广岛川雄迷茫之时,确切说还未在战败的氛围中喘过气来,更大的打击便接踵而来。
随着战败后日本政局不稳,国内局势更加混乱,日本民众的起码生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食物短缺、物价飞长,转眼之间日本人为一日三餐而发愁。广岛川雄也不例外,他上有父母下有兄弟姊妹,虽然他没有娶妻生子,但是家人也需要吃喝,而他作为长子自然责无旁贷。
当南洋政府在第一时间招募雇佣军时,广岛川雄连犹豫也没有犹豫,便报名参军,因为生存是第一法则。
他一来到南洋,上峰便告知:除每月的薪酬外,如果作战时立功必授奖。然而另一个更诱惑的是,如果在外岛作战,一切缴获归自己。
可是,广岛川雄来到这里已经有一年半了,居然没有参加一次战斗。他天天盼着去打仗,死亡对他来说早已置之度外。他现在奉行的理念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在他渐渐失去信心的时候,“好运”意外的降临到他的头上。
这天,一溜吉普车开进兵营,没等汽车停稳,首先跳下一群凶神恶煞的卫兵,他们迅速散布四周,开始虎视眈眈警戒。随后下来一群军官,其中竟然有一名上将军官。而这名上将军官的年龄只有三十多岁。这群日本士兵还没有看明白怎么回事时,雇佣军的师团长便下命令,让他们以大队为建制,围着操场跑步。
当所有的大队跑完,操场上只留下3000人。接着开始军事技能操练,随着人员一个个被淘汰,最后只剩下500人。而广岛川雄幸运的是,位列500人当中。不一会儿,500人接受命令,列队走出兵营,几个小时以后他们进入一片林地,里面出现了新搭建的房舍。
自始自终,广岛川雄都处在昂奋之中。渴望战斗对他来说几乎有些可望不可及,他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谋生手段,也许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战士。现在他的潜意识里,什么***忠君报国,早已烟飞灰灭,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而索取金钱是他的首选。
实际上战败后的日本,包括所有的日本人,经历了迷茫和阵痛之后,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昔日曾耀武扬威的日本人,转眼之间变成另类,通体显露出一副奴才式的嘴脸,他们在征服者面前的卑微和丑陋,彰显了这个民族懦弱的本性。
“报告司令官,上等兵广岛川雄向你报到。”虽然他汉语说的不太流利,但是基本意思已经能够表达出来。佟壮望着眼前这个毕恭毕敬的、矮装的日本人,心里不由赞叹,这是一个经历过战火、并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即使这个人表现的再温顺,其身上也能看出与众不同的东西。一个经历过残酷战斗才有的东西。
佟壮回过神来道:“根据你的初步表现,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第一小队队长,并擢升你为上尉军衔。”广岛川雄闻听两眼直冒绿光,并拿出日本人特有的派头大喜道:“嘿,谢司令官栽培。”这时一名单臂的军人走了进来,佟壮迎上前和此人热情握手。
然后,佟壮对广岛川雄道:“这位就是你们的大队长,刚从大陆来的,认识一下吧。”广岛川雄后脚跟一碰敬礼道:“请大队长训示……。”眼下大陆有不少伤愈后、残疾的军人,被派到南洋来,其目的就是快速提升南洋部队的作战能力,毕竟这些残疾军人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一天以后,广岛川雄穿上了军官服,佩戴上中尉军衔。晕乎乎的感觉如做梦一般,与昔日等级森严的日军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也许是人性的使然,现在名利有了,下一步就是对金钱的索取,如此交织的情愫,在广岛川雄身上体现的尤为突出。
接下来的训练内容倒无所谓,因为日本士兵本身就经历过严酷的军事训练,适应性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在学习军事理论方面,却让日本士兵包括广岛川雄产生了震撼。尤其是中国人的军事思想及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等。他们在震惊之余,似乎找到了某种差距,严格讲是日本战败的差距。认清这一点,很多困扰他们的问题,就不成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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