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安德海什么关系?”
“草民乃安德海的二叔。”
安邦杰与丁宝桢小心周旋着。丁宝桢一看这个人,便觉得他不像马小玉那么好对付,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安德海既是你的侄子,此次私自出京又带着你,可见他的一些事情你是知道的了。”
“不知大人指的是什么?我与德海是至亲,他的生活习惯,我确实很清楚。”
丁宝桢不露声色,仔细地盯着安邦杰看,看得安邦杰心里直发慌。丁宝桢这里是采用了心理战术,先从心理上打败安邦杰。
“你们出京时,带了89口大木箱子,明明是扬言采办龙袍,为什么还要携带如此沉重的行李?”
“一行40多人,吃的、用的,不准备充足怎么办?”
安邦杰此时还想狡辩,丁宝桢大吼道:
“吃玉器,穿古玩吗?还不从实招来,大胆刁民,竟敢抵赖!”
安邦杰蔫了,他没什么好说的了。丁宝桢令差人又把管家黄石魁押了上来。黄石魁平日里忠于主人安德海,但背地里专干有损安德海的事情。安德海的一妻一妾都是由他一手“承包”的,都是他的情妇。安德海作为一个太监却为所欲为,享受着荣华富贵,黄石魁看在眼里,早就气在心里了。此时,他恨不得马上处死安德海。但多少年来,自己也帮着安德海干了不少坏事情,要想使自己免于重罚,此时必须彻底交待安德海的罪状,以求得将功补过,争取宽大处理。
“小的黄石魁有礼了。”
黄石魁刚被押上来,便向了宝桢行了一个大礼,以示自己是顺民。
王心安说了一句:
“抬起头来,听老爷问话。”
“是,只要小的知道的,一定全坦白出来。”
黄石魁的表现引起了安邦杰的极端不满,安邦杰气得一跺脚,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呸。”
黄石魁并不在意安邦杰对他的指责,他心里明明白白,既然丁宝桢敢拿安德海,他丁宝桢就一定不会放过他。反正安德海是死定了,何不搬起一块大石头,将他砸得死死的,省得以后报复自己。
“黄石魁,安邦杰说,你们出京时带的89口大木箱子,是供40多个人沿途生活所用,他说的是事实吗?”
黄石魁直摇头:
“不对,不对,那箱子里装的全是古玩字画、珍奇玉宝。临行前,安德海令小的帮他装箱子,小的受雇于他,不敢不从呀。
小的看得可清楚了,全是些宝物,连一件衣服也没有。安德海说沿途自然有人送吃的、穿的,到了苏杭,绫罗绸缎任意拿,哪里还用得上从京城里带衣服。”
“那你可知道,安德海哪儿来的这么多宝物,他把宝物带到南方干什么?”
安邦杰狠狠瞪了黄石魁一眼,示意他千万不能说,可黄石魁装做没看见似的,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哪儿来的,还不是……”
“全是他买的,打算带到江南送朋友的。”
安邦杰抢在黄石魁的话前面,大叫了这么一句。
“放肆,谁叫你开的口,小心皮肉!”
王心安喝斥了安邦杰,安邦杰只好默不作声。黄石魁望了望安邦杰,又望了望丁宝桢,继续说道:
“大部分字画和古玩是从宫中弄出来的,有主子赏的,有其他太监偷了又卖给他的,也有他自己偷的,小部分珍宝是从别人手里买来的,他准备带到南方全卖掉。他曾说过,天高皇帝远,宫中的宝物在江南出手没有什么危险。”
丁宝桢咬牙切齿了:
“好一个蛀虫。”
一直到晚上,才初步审讯了一遍。退堂后,丁宝桢、王心安、程绳武到了后院花厅,他们都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太监竟如此之猖狂,所作所为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丁宝桢发出肺腑之言:
“治平、绳武,多亏你们二位智捕安德海,不然,万一让他逃脱,出了山东境内,何以再捉住他!这种不法之徒,把他留在世上,只能是祸患。”
王心安忿忿地说:
“在下早听说京师皇宫有个小安子,此人为非作歹,平日里踩在王公大臣的头上,连皇上、六王爷,他都不放在眼里,京师王公大臣一提起小安子,没有一个不咬牙切齿的。这个阉狗是活腻了。”
程绳武也附和道:
“丁大人,你的魄力真令绳武钦佩。天津、沧州没有一个敢动他的,一到了山东,你便盯上了他,掌握了安德海不法的证据,又紧锣密鼓,制定了周密的计划,此乃英明之举也!”
丁宝桢谦虚地摆了摆手:
“圣上英明也!”
三个人对视一笑,然后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哟,肚子饿了。”
王心安忽然感到肚子饿了,刚才在大堂之上,他怒不可遏踢了安德海一脚,又怒吼了几句,所以消化得比程绳武快。程绳武一看天已黑了,便起身告辞。丁宝桢一手拉一个:
“两位今天就别走了,我丁宝桢作东,咱们喝上几杯,一来庆祝初战告捷,二来给两位解解多日来的疲劳。然后睡个好觉,明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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