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个障碍。他不是个接受失败的人。他早已选定人生的目标,而且数年前下定决心,无论牺牲自己或别人的生命都要达到这个目标。在这个大鹄下,他已经牺牲了所有的一切,失去双亲对他的期望,希望他造福自己与其他人的教育,找一个好女人成家立业抚养下一代的期盼——为了达到他心中唯一的目标,双亲全部的愿望皆为他所拒,而决心过着目前四处逃亡的危险日子。
而现在呢?这一切牺牲难道都白费了吗?他的生命会毫无任何意义地结束?他将会见不着他奋斗的成果?神会那么残忍吗?这一连串想法迅速通过意识,但他仍然面不改色,双眼一如往常保持着警戒。不!他不能让事情变成这样。神也许还没遗弃他。他一定要看到成果——最少也要看到它接近完成的境地。他的一生必定有些意义,过去的日子有其意义,未来仅剩的日子里一定也有。为此他又再下了一次决心。
夸提决定遵守医师的指示,尽一切可能延长自己的时间,也许还可击败内在的病魔,以及一样可怕狡猾的外在敌人。同时他要加倍努力,善尽自己肉体的每一分力量,向神询问迷津,寻找他的旨意之迹象。如同以往与其他敌人作战,他仍然以勇气及全心投入的态度面对这次挑战。他的一辈子从不知慈悲为何物,现今也不想开始了解。如果他必须死的话,将有更多人要垫背。不过他不会有盲目攻击,只作必须作的事。他会跟往常一样继续未完的志向;信心告诉他要耐心等待,在他的生命到达终点之前,将会有大好的机会,即使眼前还不清楚会何在。夸提的毅力向来由智慧所引导,这也是他的可怕之处。
第二章 迷宫
雷利神父自乔治城传真出去的信件,花了几分钟才到罗马,此处跟其他的官僚机构没什么两样,夜间值班人员(情后机构称之为值星官)只是把它丢到适当的桌子上,就回去准备明天有关阿奎奈讨论形而上学的考试。稣会会长阿卡第的私人秘书是一名叫做赫曼·修奈诺的年轻耶稣会修士,第二天早上七天点左右他抵达办公室后,便立即开始整理昨夜到达的信件。一见到原来压在其他两封信件下的这封来自美国的传真,这位年轻的秘书立即停止了手边的工作。处理密码信件本来就是他的例行工作之一,但并不是那么常见的事情。传真开头的字首,表示发文者与优先次序。修诺奈修士匆匆整理过其他信件后,马上开始解码的工作。
他的作业程序恰好跟雷利神父完全相反,除了打字技术比雷利好得太多之外。他先用扫瞄器把内文输出一台个人电脑里,并启动解码程式。由于传真后文字会有点变形,再扫瞄一次更造成一些文字无法输入,但这一下子就可纠正过来,然后便是正确的完整版——仍然是古希腊文——从喷墨式印表机内滑了出来。他不像雷利辛苦花了三个钟头,而只用了二十分钟便完成全部的工作。然后这名修士还有时间替自己和会长准备早上的咖啡,又花了点时间看一下信中的内容,这时他已经在喝今天的第二杯咖啡了。看完之后,修奈诺不禁赞道,这真是个杰出的构想。
备受崇敬的阿卡第神父虽然年近老迈,却依旧生龙活虎。六十六岁高龄的他不但打得一手好网球,还经常与教宗一同滑雪而出了名。他的身高六尺四寸,身材修长,浓浓的灰眉毛掩着锐利如鹰的双眼。阿卡第是个博学之士,精通十一种语言,如果不当神父的话,也许是欧洲最专精的中世纪历史学家。但他身为高阶教士,肩负管理职务,根本无法兼顾他对教职与教区服务的热爱。几年后,他将卸下位高权重的耶稣会会长之职,回到学校重执教鞭,照亮年轻的心灵;在校外,则可负责一个劳动阶层的小教区,平时则主持弥撒,让他为凡人的俗世烦恼尽一番心力。不过他也不是个完人,经常为自己因博学而产生的自负所苦,并尝试在他的圣职中多加点人性的需求,却不见得总是成功。他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完美是个永远无法到达的目标,而他只好对此一笑置之。
“早安,赫曼!”阿卡第疾速掠过房门,用德文打了一声招呼。
“早安,”这名德籍修士笑道,然后改用希腊话说:“今早的信件中有一封很重要。”
只见浓密的眉毛因这句话动了—下,他便一头栽入里面的办公室,修奈诺带着咖啡壶尾随而人。
“网球场的预约定在四点。”修奈诺一边倒咖啡,一边说道。
“好让你再度羞辱我吗?”大家常取笑说,修奈诺竟能成为职业选手,然后常将比赛赢得的钱给教会,然后耶稣会的人却又必须遵守守贫的誓言。“好了,到底是什么消息?”
“华盛顿的雷利神父传来的。”修奈诺将文件交给阿卡第。
阿卡第戴上眼镜细细地详读,一杯咖啡放着根本没动,他读完一次后,又重新看了一遍。由于当了一辈学者,阿卡第对事情很少不假思索就乱下结语。
“高明。我曾经听说过雷恩这个人……他不是搞情报的吗?”
“美国中情局的副局长。他曾经受过天主教的教义,毕业于波士顿大学和乔治城大学。基本上只是个官僚,不过,曾参与过几次外勤工作。这些行动的细节目前我们还不清楚,但好像没有不正当的地方。我们有他的档案。雷利神父十分推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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