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一听这话,都愣怔了,耳朵真有冻掉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没了耳朵,再剃个光头,成了干瓢葫芦,该有多难看。
马宪则接着往下说:“这脸戴帽,是指夜间执勤的同志如果有条件,最好脸上再横戴一顶栽绒帽,护住鼻子和脸。防止鼻子和脸部冻伤。上次战斗我们在珍宝岛上夜间潜伏了九个多小时,没那么多帽子戴,我们便提前每个人用栽绒做了个护脸。要不然啊,下了战场怕不掉鼻子也成花脸了。”
与会的人暗暗咋舌,北疆的冷确实出乎人们的想像。
“这后两句是说,如果腰带够长,最好把棉袄掖到棉裤里扎起来,这样走起路来不进风,趴下去不进雪。战士的手是最重要的,要抠扳机射击,拉弦扔手榴弹,一旦手冻僵了。仗可就没法打了,所以执勤时手要常往怀里揣;晚上值勤站岗是最要命的,千万不能偷懒、蹲着不动,要不停地来回遛达。不妨一个战土弄个小瓶,装点酒,冻得不行的时候,喝一点暖暖身子。……”
有人问:“喝醉了咋办?”
大伙“哄”地笑起来。
马宪则认真地说:“所以严格控制定量嘛!”
马宪则一说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嚷起来,有的说行,有的说不行。有两位竟脸红脖子粗地争辩起来。
肖全夫拍拍桌子,站起来说:“别吵啦,马科长只是介绍了他们的一些作法,各部队可以回去研究一下,究竟怎么办,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可是有一条,哪个部队再有战士冻伤,我拿在座的各位是问。”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噤了声。
肖全夫接着说:“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儿,会上,大家发表了很好的意见。前线指挥部会根据这些意见,使战斗方案更完善,待最后决定后,经中央军委批准,立即下达。另外,由孙征民科长,老马,加工兵连的干部,组成一个布雷领导小组,研究制定一个方案,尽快实施。”
江边上,孙征民、马宪则和工兵连范连长愁眉不展地围坐在一起。正为在江面上布雷的事伤脑筋。在别的地方布雷好办,无非土冻得硬点,多下点死力就是了。可在这平展展的江面上,无遮无掩,即便是等到夜间摸黑作业,稍有响动,肯定会被对面苏军的哨所发现。雷区一旦暴露,也就失去了作用。如果不在冰面上刨坑,直接布雷,这反坦克雷一个有小箩大,埋到雪里,短时间内能挡挡眼,待江面上的积雪被寒风一吹,岂不全得露馅吗?
正在这苦思冥想的当儿,通讯员王玉民拎着饭兜送饭来了,午饭是包子,小王是紧跑来的,包子还冒着热气。
马宪则招呼说:“来,先垫垫肚子。”
三个人一人捧着一个,慢慢地咀嚼着。鼓囊囊的饭兜总不见瘪下去。
马宪则突然不动了,盯着饭兜怔怔地出神。
孙征民捅了他一把:“怎么了,你?”
马宪则突然兴奋地说:“哎,我有个想法,你们看成不。咱们把反坦克雷,一个套上一个这样的白布兜,埋在雪里,即使江面上风大,把雪吹跑了,敌人远远看见这玩意儿,只会当成是雪疙瘩,绝不会怀疑是反坦克雷。”
孙征民狠狠锤了马宪则一拳,兴奋地说:“成,我看成,这法子太巧了,想不到你老马还真有一手。”
三个人把包子塞到嘴里,大口狂嚼起来,一袋包子顷刻便风卷残云般被扫荡得干干净净。
3月14日晚九时,按照预定计划,三个雷场同时开始布雷,江岸通道上的两个雷场由孙征民率领工兵连负责埋设。397团侦察排由排长于洪东率领,在岛西江叉上埋设反坦克地雷。江叉上的雷场既是与敌坦克作战的第一道防线,又可以卡住主要通道,使岛上的驻军免遭苏军的分割和包围。因此意义十分重大。
侦察排战士将需在江面上埋设的二十多颗反坦克雷,分别装进预先缝制好的白毛巾兜里,扳开压簧,利用岛上树丛、塔头的掩护,将伪装雷按照江叉上的自然地貌,拉开间隔,不留痕迹地在冰面上埋设起来。他们当时谁也没有想到,正是这片雷区,开战时发挥了极大威力,在全世界面前,戳穿了苏修指责中国侵略、挑衅的谎言。一辆被炸毁的苏T—62坦克,成了苏修推行扩张主义政策,妄图吞并我国领土珍宝岛的钢铁罪证。
雷场设置完成后,为了加强警戒,防备敌人潜入破坏,亦为掩护我边防分队次日正常巡逻,前指遂命令于洪东率侦察四班留岛执行警戒任务。
一个个矫健的身影掠过江叉,悄悄跃上了珍宝岛。
“不对,应该十人,怎么多了一个。”
于洪东挨个细察,才发现师政治部干事杜永春也跟上来了。
“杜干事,您怎么也来了!”于洪东紧拉着杜干事的手,倍感亲切地说。
“咦?打仗嘛,我怎么不该来。”
“可,这太危险了。您还是回去吧!”于洪东恳求着说。
“是不是嫌我累赘啊!好了,权当你多个兵,快分配任务吧!”
于洪东心里像烧了一团火,热乎乎的,世界上任何友谊,都没有在战争中同赴生死的交情来得深厚、纯洁。他把全班分成三个组,由班长石荣庭带一组,杜干事带一组,自己带一组,相隔50米,在岛西侧无名高地潜伏下来。于排长又寻找了一个视野开阔,便于隐蔽的山包,将机枪手杨念全和贾玉明安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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