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松若有所思地盯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苏联人在大喊:‘狼来了’,在惊呼“黄祸的可怕”,不是说给他们的小兄弟听,而是告诉全世界,告诉敌对的西方。这就表明,中苏两个社会主义国家已经由意识形态的分歧发展到国家敌对的状态。社会主义阵营分裂了,这难道不算好消息。”
基辛格的自负的确有他值得自负的聪慧的前额。
尼克松的脑海里骤然划过一道闪电,这好像是神的启示,让他看到了神秘的未来世界,然而这惊鸿的一瞥,又似乎什么都未看清,好像上帝从不以它的真面目示人。
“你说,这种边界冲突,是谁首先挑起的呢?中国,还是苏联?”尼克松紧张地问。
“谁挑起的?也许上帝知道。中国的文化革命,把经济搞得一团糟,现在马上要开九大,也许是转移人们的视线,平定内乱的需要,说中国挑起的,有一定道理。苏联下个月要召开国际共产党会议,为了共同制裁讨厌的中国,扩大事态也并非没有可能。也许双方都需要一个敌人,共同制造了一场战争。阁下,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尼克松没有回答,默默望着对面墙上乔治·华盛顿的肖像。这是著名画家吉尔伯特·斯图尔特的作品,画面非常传神。是历届总统肖像画中最为出色的精品。
这是上帝送来的机遇,还是给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为什么这几天纠缠自己的老是中国?中国?他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如果庞大的北极熊真的张开锋利的牙齿,中国会怎么样?
他们当然愿意有白头雕为其助威。
如果中国因为自身不可解决的矛盾而故意激怒北极熊呢?
不合时宜伸出的自作多情的笑脸往往会换一记清脆的耳光。
毛泽东、周恩来,还有那个古老的国度,竟是如此的神秘而又遥远。
尼克松换了个轻松的话题,问:“亨利先生,抛开我们的身份和意识形态的分歧。你认为,中国、苏联,这两个国家哪个更可爱些?”
基辛格的确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阁下,你明明知道,这两个国家都是我不愿谈论的,如果一定让我讲,我似乎偏向一点中国,因为就侵略和扩张的本性来说,俄国表现得更贪婪,胃口更大,中国似乎满足于他们中央帝国的位置和广大的版图。人们惧怕的‘黄祸’,应该归咎于蒙古人,那时他们还没有被汉人同化。还有一点,阁下,你知道,我是一个犹太人,创世纪前,我们的国家遭到了毁灭,犹太人无家可归,四处逃亡,而又处处碰壁。一个国家接纳了我们,那就是中国。二次大战中,犹太人又遭劫难,许多国家因畏惧德国人而将犹太人拒之国门之外。又是中国,在上海港接纳了二千多犹太人,使他们免遭暴尸大海的厄运。尽管中国的制度有了变化,尽管现在的领导人有些古板、僵化,有时还常做些荒唐可笑的事情,但我觉得中国还是更容易相处些。这也是中国为什么百般呵责以色列,而以色列入从不恶言相向的原因。……”
尼克松左手支颈,静静地听着。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上帝需要他推开中国那扇厚重、古老的大门的话,基辛格将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帮手。
帕特端着一盘面点走了进来,打断他们的谈话,委婉地说:“理查德,这是我刚刚学会烤制的中国面点,如果你们能品尝出一点中华帝国的宫廷味道,我将感到荣幸。”
“哦!”基辛格张了张手臂,“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在美利坚合众国的的总统府里,我好像梦幻般的渡过了一个中国之夜。”
“也许中国并不遥远,就像这盘精美的点心,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尼克松说。
这果真是历史预言家安排的一个夜晚,还是一种命运的契合?
第十三章
排雷英雄孙征民以身殉国。斗智斗勇中苏冰上坦克争夺战。柯西金热线电
话呼叫毛泽东
一
匈牙利,布达佩斯。
入夜,穿城而过的多瑙河犹如一条五彩斑斓的长蛇,在两岸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物的挟持下,柔顺而又舒缓地扭动着身躯。随着一阵阵吹过的寒湿的海风,河面上一层层揭起的水纹,宛如一片片抖动着魔幻般颜色的鳞甲。豪华的油轮载着各种肤色的观光客,沿着河道悠闲地徜徉。
以往,位于多瑙河中心的玛吉特岛是游客必到的观光中心,今夜却只能擦肩而过了。因为岛上实行了戒严,华沙条约国的首脑,正在这儿召开一个重要会议。
玛吉特大饭店的会议厅里,显然缺少喜庆、和谐的氛围,会场上经常出现令人尴尬的静默场面。只有吞吸雪茄喷出的烟雾,在会议厅里聚散、飘荡,令人窒息得透不过气来。
七国首脑围坐在椭圆形会议桌边,他们是;
苏共第一书记勃列日涅夫
总理柯西金
书记卡图谢夫
国防部长格列奇科元帅
华约总司令什捷缅科元帅
罗马尼亚总统齐奥塞斯库
捷克斯洛伐克总统斯沃博达,总书记杜布切克
东德党的总书记乌布利希
保加利亚党的总书记日夫科夫
匈牙利党的总书记卡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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