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地榆(sudan-sud),《秘史》原文写作“速敦”。村上正二解作“胡萝卜”,科瓦列夫斯基认为是“一种根茎可入药的植物”。其实,这是一种块根类的野生植物,会结小小的果实,两者都可食用。
(5)狗舌草,这是汉语意思,《秘史》原文作“赤赤吉纳”。
(6)这首说唱诗来自《蒙古秘史》,《秘史》本身是用汉字标音的蒙古语,汉译本是文言。为了方便阅读期间,我改写成了白话。这种说唱词原不讲究押韵,倒也省了我的事。
(7)金色石鯟,《秘史》原文作“格延,索豁孙”。索豁孙这种鱼只是一个泛指,“蒙和,索豁孙”是大头丁鱼;“阿剌嘎纳,索豁孙”是石鯟鱼;“肯剌惕,索豁孙”是方口小鱼;“马儿马,索豁孙”则是吹沙小鱼。《秘史》之译者因未明其所指,且“格延”在蒙语中有“明亮”之意,便称之为“金色石鯟”了。
(8)这段对话是《秘史》之中的经典语言之一。其原文为:“休矣!汝兄弟每,奈何相残如是也?俺正自影外无其友,尾外无其缨,不知讵脱泰亦赤兀惕兄弟之苦时,奈何似昔日阿兰母之五子,不睦也耶?汝等其休矣!”
这其中,“影外无其友,尾外无其缨”一句至今已经成为了流传于蒙古族之中的警世格言,比喻独孤无依,形单影只的困难境地。如果这句话真的出自诃额伦之口,即使后来经过《秘史》作者的文学加工,想来也足以证明诃额伦不仅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更是一位天生的哲人了。“阿兰母五子”指的就是阿兰豁阿和她的五个儿子的故事了。这也是一个非常精准的用典,因为阿兰豁阿母子之间的情况与如今铁木真一家实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了。
至此,我也要顺便对这位生活于八百年前的半原始状态下的伟大女性表示自己的由衷敬意了。比之择临之孟母,刺字之岳母等等古代伟大女性,她的文化水准可能是最低的(想来那时蒙古人中又有几个识得突厥文字的?汉字典籍就更不必说了。因此她很可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然而在精神层面而言,她却有着毫不逊色的表现。
第七章 骨 肉
更新时间:2005-7-23 10:11:00
字数:6588
翌日,天光还未放亮,铁木真在睡梦中便听到了从畜栏放向传来的异样动静。对于这全家的命根子,他有着近乎条件反射式的警觉,立即便翻身坐了起来。
“莫非是野兽来袭?”
这是他头脑之中闪过的第一个反应。也就是在这个念头方生之际,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近在枕畔的弓箭,飞身纵出了帐幕之外。
远远地,他便看到座落于数箭地之外的小丘上的畜栏方向有个人影在晃动着。
“看来是个盗马贼!”
在他背后,合撒儿也追了出来,手中同样拿着弓箭。
“别惊动他,悄悄绕过去,将他包围起来。”
望着熹微晨光中那个正在摆弄着银灰骟马的人影,铁木真迅速制订了一个攻击计划。于是,他们就像美国西部小说中所描写的两个印第安人一样,借着高与腰齐的野草为掩护,悄然靠近心目中的“盗马贼”。
这些马对铁木真一家来说,实在是真为珍贵的财产了,尤其是那匹父亲留下来的银灰色骟马,还具有纪念性的双重意义,更是绝不能丢失的。而盗窃行为向来为牧民所不齿,尤其是盗马贼,一率杀无赦。
因此,当铁木真判断目标已经进入弓箭射程后便毫不犹豫地射出了第一箭。草原牧民,骑射之术天下无双,纵然如铁木真这样的半大孩子也早已练就了一手神乎其技的百步穿杨之箭。而那个“盗马贼”还在专心得为银灰骟马备鞍,根本没有发现背后的铁木真和他射出的一箭。然而,如果是一个真的盗马贼,他又怎会如此从容地去为马备什么鞍子呢?这一层,如果当时铁木真不是处于情急之下,是会想到的。可惜,他偏偏在那一刻没能做到完全彻底的冷静。
及至他发现了那个人的背影是如此熟悉,并听到了合撒儿那惊慌的阻止话语时,一切已经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已经发生,再无迥转之余地。
锐利的箭簇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那人的后背。他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后,身体摇晃了两下,居然未倒。但是,从中箭的疮口处迸流而出的大片血迹上来看,受的伤也着实不轻。
此时的天色比之适才又亮了一点,那人缓缓回过头来,将一张被痛苦折磨得微显扭曲的脸迎着铁木真的目光。
“天啊!”铁木真在心中狂叫了一声,四肢微微发颤,如遭电殛。
“别克帖儿!怎能么会是你?”
合撒儿的声音在发抖。他也看到了中箭的后背以及兀自汩汩涌出的血。
“为什么不能是我?我是也速该的儿子,当然有权骑这匹马,可我一次都没骑过。”
别克帖儿的脸色因背后的失血而染上了一层苍白的雾气,但是他眼睛却红彤彤地,似有两团火球在那里燃烧着。
“要骑父亲的马,你可以先和我说一声。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
铁木真开言质问道。一想到别克帖儿偷骑此马的目的,适才的一点歉疚之意立时被继之而生起的厌恶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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