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该怎么说哩?”宗铣挠着头。“你爹打仗‘勇’字当头,从不言退缩,善用奇险之兵,常常上演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当然伤亡自然要比其他的部队大。而王大叔善守,从不轻易犯险,所以他的队伍几乎很少伤亡。”
说完宗铣摊手用无辜的眼神瞅着岳震说:“这些是小时候听俺爹说的。”
岳震恍然轻笑着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另有一番思绪。前世爱好军事的他,就曾经有过这样的疑问,为什么历史上的著名将领全是攻击型的呢?
后来他才慢慢悟出了其中的奥秘。说的难听点就是古代士兵的命不值钱,所以才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说法。即便有个别的防守型将军出现,部下的命虽说保住了,但没有大的战功,必定会被父亲他们这类铁血军人视作庸才废物。
想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为了一些毫无意义的纷争瞬间就化为乌有。心中曾无限向往的金戈铁马,让岳震不由的泛起一丝厌恶。
“唉!这是何苦来着?”对以前的一些认知产生了动摇的岳震不免叹息起来。
宗铣以为他说的是岳、王两人的争执,点头说:“不错,我爹和祖父生前在两位叔叔中间调解过多次,但他们谁也不肯放下成见。所以知道鹏举叔在南方为帅,王彦大叔说什么也不愿回朝廷带兵。”
第二十九节
岳震淡然一笑说:“这也没什么可惜的,像我父亲这般死心塌地的为朝廷卖命,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情。”
想到‘志同道合’这个词,岳震心里一亮,干脆把宗铣也拉上自己的战车,无论是功夫身手还是他在北方的人脉,都可以成为晏彪他们最有力的支撑。想到这些,这家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开口问道:“宗哥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在什么地方落脚?”
“哈哈···现在才发觉悔之晚矣。”岳震又毫不客气的偷袭了他一拳,嬉皮笑脸道:“放着宗哥你这位金牌杀手不用,你以为我傻啊,小弟这里有那么容易白吃白住?哈哈··想暗算本少,我挡,我挡挡挡···”
两人又嘻嘻哈哈的拳来掌往着嬉耍了一阵,宗铣想起了正题住手回答道。
“河北义军他们从不过江,因为这一阵子金人提防的很紧,我暂时没什么事就跑到泗州。那知刚到就听说《将军饮马图》的事,我是独自一人过江而来。”
这次轮到岳震挠头了,心中是喜忧掺半。喜的是消息传的这么快,没几天的功夫竟飞过大江。忧虑的自然还是那拨可疑之人,既然不是宗铣带来的同伴,肯定是还有别人再打画的主意,可谁又敢确认他们是一伙?说不定好几批人琢磨着出手抢夺呢,还真麻烦哩。
看着他一脸为难宗铣会错了意,认为他有什么事碍于身份不好出面解决。拍桌道:“虽说哥哥单身而来,有麻烦小岳你尽管说来,哥哥一手替你解决。”
“别别!宗哥你莫吓唬小弟,开什么玩笑?你动辄就要人命,这里是天子脚下都城临安,可不比兵荒马乱的河北,京师中一旦传出‘鬼杀’现身,后患无穷呐。”
“切!”宗铣撇嘴说:“有什么了不起?你要是怕麻烦,哥哥我不用刀照样有几十种手法置人于死地,而且保证干净利落。”
“求你了大哥,小弟胆小受不得惊吓地。”岳震双掌合什可怜兮兮的说:“小弟我这可是正当的买卖,要是有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小弟我就算跳进西湖也脱不了干系呀。不过吗···”这家伙眼珠一转口气忽变。
“现在既然有了宗哥这位大保镖,谁要是还敢动画的脑筋,大保镖阁下您就看着办吧,只要不闹出人命就成。”
宗铣苦瓜着脸说:“你小子呀,哥哥我一时不慎就被你拉上了贼船。”
岳震暗乐这就叫上船啊?还差的远着呢。本少得想法子把你结结实实的绑在这条船上。
“对了宗哥,我老爹四处派人打听你的消息,要是问到小弟头上该不该告诉他呢?”岳震见桌上的酒菜所剩无几,就开始实施自己的游说计划。
“这个吗···”宗铣窒了窒脸色阴沉下来,黯然说:“算了吧,我现在的状况,你说能让祖父的旧部叔伯们知道吗?因为怕和他们碰面,只要是有宋军的地方我一定避开。要是鹏举叔问起,你就说不曾见过我。”
“这是为何?宗哥你怕什么呢?”
宗铣站起身抬头望着已经微微泛白的夜空,“这里面的曲折小岳你不明白。他们得知我的消息后,第一件事肯定是上报朝廷,要为我这个忠良之后讨个说头。就像当年···”
提起这些陈年旧事,宗铣忍不住又是忿忿不平。“就像当年祖父故去,开封军民纷纷请奏朝廷让我父宗颖镇守开封。可恨皇上听从黄潜善、汪伯彦这两个小人谗言,派来个狗屁不通的杜充导致城防涣散,祖父治下固若金汤的开封竟一夜之间被金人攻破,连累我爹战死城头!”
见他越说越激动岳震忙拉他坐下,劝道:“宗哥不要生闷气啦,要是朝廷英明大宋江山也不会丢失过半,来喝口酒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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