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张老先生整理着纷乱的思绪缓缓道来。
当年金军逼近山东之时,赵德父夫妇就已经打算南归,无奈当时德父尚有官职在身,只得由赵夫人携带着一部分收藏和两人的书稿先行,恩爱非常的夫妻二人谁也想不到,此一别竟成了永别。
山东战事胶着的时候,张飞卿偶得一只玉壶非常精美,张先生吃不准这究竟是哪朝之物,便携玉壶到山东拜望赵明诚。
赵明诚正焦头烂额之际忽见挚友来访,喜出望外之余就把身边剩下的字画、金石托付给了张飞卿。
张老先生见他心急火燎的催促自己速离,自然心生疑窦追问起来。赵德父只是说有人想在这兵荒马乱之际趁火打劫,要图谋这些字画、金石。张飞卿问起是何人,赵明诚却死活不肯透露。
张飞卿无奈也只好带着这些东西离开,由于行色匆忙竟把那只玉壶丢在了赵德父府上。
再次提到这只玉壶,张飞卿神情很激动,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悲呼道。
“谁知就是这玉壶害了德父啊!后来贴到江南的告示上说,德父企图用玉壶向金人献媚投降,被朝廷发觉将其投入了牢狱。好一个颠倒黑白的混帐世道啊!可怜他一介文人,最后含冤病死在狱中。公理何在!天道何在!”
一语过后,张飞卿郁积了多年的悲愤喷涌而出老泪纵横。
禄伯一阵默然无语低下了头,却不禁在心中自问。这样昏暗的朝廷,值得我家元帅拼死效命吗?。
岳震对官场的黑暗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不觉有多大的震动,只是不放心张老伯激昂的情绪,忙端过一盅热茶劝解道:“逝者去矣,张伯节哀吧。小子有几句话望老伯能认真听听。”
“这么多年来,您一直觉着是您的那只玉壶给赵伯伯惹来了灾祸。小子只能说,您错啦!”
见老先生呆滞的眼神,因为自己的话语有些活泛了,岳震赶忙趁热打铁说:“其实您心里也明白,即使没有那只玉壶,赵伯伯也难逃这一劫对不对?这不过是您眼见着好友蒙难却无力相救,自己给自己套上的一具心锁罢了。”
“可是···”张老先生忍不住出言争辩道:“可是当年若是我执意留在德父身边,劝他献出这些身外之物,明诚又怎会死在狱中?”
岳震还未有什么表示,禄伯却拍案而起:“天真!迂腐!老哥啊,不是我做兄弟的说你,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难道就不明白?要真像你说的那般,恶人即便得了东西也要灭口,也是多赔上你一条性命而已。”
“而且赵伯伯的冤屈将石沉大海。”岳震补充着:“您也搭进去了,谁会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凄惨的故事呢?本少又怎能为赵伯伯报仇雪恨!”
两位老人闻听此言顿时色变,两道目光齐刷刷的盯着一身杀气的岳震。
“哼,天道!乱世弱国那有什么道理可言?”岳震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位老伯,伸出一拳坚定的说:“强权就是天道,弱肉永远会被强食。”
“嘿嘿··”说罢他放下拳头笑道:“从咱们传出《将军饮马图》的消息开始,就有一批人在一旁窥视,蠢蠢欲动,我预感这些人和赵伯伯的冤屈可能大有关系。这次咱们不仅要大赚一笔,到时恐怕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等着咱们呢。”
第三十七节
二老望着煞气腾腾的少爷,面面相觑一阵恶寒,知道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暂不提岳震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嗨··”柔福立在窗前幽幽叹道:“不知震哥回去了没有,这令人厌烦的雨怎么就不停呢?”
桌旁灯前端坐的静真师太忍不住‘扑哧’一笑,本来捻动着佛珠的手指停了下来,睁开了微阖的眼睛看着少女纤秀的背影,暗自摇头叹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佛祖保佑啊,别让这孩子像我这般命苦。
“唉··”又一声长吁传来,静真气不过出言说:“那位岳公子壮的像牛犊子,一身的佛家真气,就算是扔到冰水里也冻不坏的。”
“咯咯···”师太说的风趣,柔福的担心之情减少了几分,娇笑出声。
女孩开怀笑了,老尼姑却在心里又重重的叹了一声。唉!这孩子已是情根深种,他回来时我该怎样交待呢?。
仿佛两人间有着心灵感应,柔福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的雨丝,轻声问道:“十叔快回来了吧?这次奉旨到鄂州去犒劳三军,十叔他老人家会不会和岳侯爷说起我与震哥的事呢?”
“他还不知道你们的事呢。”静真柳眉微蹙,苦恼的说。
柔福惊诧的回过身来:“那,您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秀眸凝视着这位像母亲更像是朋友的出家人,思索着她话里的含义。
十叔还不知道?师太她就能查出震哥的家世,难道说···少女心中一颤,隐约的猜出了几分,忐忑不安也就随之而来。
“柔福想求您一件事,您能答应吗?”她盯着师太郑重道。
静真微微一笑凤目中说不尽的慈祥与宠爱,语气中既有欣慰还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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