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波翼叹道:“想不到?荚姑娘的身世倒与在下相仿。先生,在下正好有一事相询。”
“哦?”方干转过身来,道:“但问无妨。”
光波翼也站起身,走到方干身边,道:“在下曾对先生说过,我自幼父母双亡,却对自己身世不甚了了。只听义父说过,若要弄清在下身世,须得找到一户复姓百典的人家。十几年前,有人曾在杭州西湖畔见过一位名叫‘百典阔’的人,先生乃江南名士,结交颇广,不知先生可否识得此人?”
方干漠然摇了摇头,道:“百典?老朽孤陋,从未闻说有此一姓,遑论相识。小友除了知晓此人名字,可否知道他年纪、出身,家住何方,有何行业?老朽或可拜托官府友人代为查访。”
光波翼与方干交往两日,知他为人率真,此前也素闻方干有直名,今见方干如此说,知他必不会刻意隐瞒。便也摇摇头,又道:“在下不知。那位见过百典阔的人,只说当时百典阔似乎是与先生一同在西湖畔上一处茶铺中吃茶,或许那位百典阔并未以真名示人,先生可曾记得当年与什么人一同在西湖畔吃茶么?”
方干皱眉道:“十几年前,老朽游于苏杭二州,曾与无数文人诗客在湖畔饮酒品茶,其中多是一面之缘而已,大多连姓名都记不得了,不过这百典一姓,必定不曾听说过。”
光波翼苦笑一声道:“上苍弄人,在下的身世或许千古难解了,想来我还不如那位?荚姑娘。”
方干长叹一口气,笑道:“嘿!不说这些个伤心事了,免得一会儿吃闷酒。”
光波翼应道:“好,咱们便说些痛快的。”二人遂又落座,谈起诗中妙意,文外趣事,不觉相对开怀畅笑。
不大功夫,南山带着几个丫鬟、小童,将酒菜摆上亭中的圆桌。
南山见二人谈笑风生,凑过来道:“两位先生说些什么趣事?怎么不等我一同听听?”
方干笑道:“我们聊的这些,合在一处也不及小南山一个有趣,你还怕错过甚么?”
南山努嘴道:“那也不成,你们不等我,便要罚酒三杯。”说罢倒了三杯酒,让方干先吃。
第十七回(6):谒玄英诗兴方酣,邂?荚酒意正浓。 [本章字数:1034 最新更新时间:2009-10-21 14: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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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干故作畏惧状,道:“哎哟!我这糟老头子,若是这般吃法还下得去这三月亭么?”
南山哼道:“先生若是不吃也成,独孤公子便须吃六杯。”
光波翼笑道:“好,在下便代先生,一并吃六杯。”说罢连干三杯,南山笑着又斟满三杯,光波翼复一一吃了,赞道:“好酒!”
南山拍手笑道:“没想到独孤公子酒量不逊诗兴!你们快尝尝我这醋鱼做得如何。”
方干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鱼放进嘴里,不住点头赞道:“美哉!妙哉!”
南山正自开心,却见光波翼夹了块臭干儿吃,便问道:“独孤公子怎么不吃鱼?”
光波翼微微一笑,道:“在下自幼喜欢吃素,辜负了南山姑娘的美意,实在惶恐,在下甘愿被姑娘罚酒。不过姑娘这臭干儿做得果然好吃,在下可要多吃几块。”
南山嘟着嘴道:“怎么和我姐姐一般?也罢,公子便尝尝这‘桂花藕片’,还有这道‘十里荷香’,都是姐姐最爱吃的,也是我们纪园的拿手菜哩。”
光波翼拱手道:“多谢姑娘。”
几人吃喝说笑了一阵子,南山道:“只这样吃酒忒无趣,我们何不行些酒令取乐?”
方干道:“也好,籍此看看小南山近日读书有否长进。”
南山喜道:“那就请先生做明府,我做席纠,独孤公子为觥使。”
(按:唐人行酒令游戏时,设监令一人,观察依令行饮的次序,因当时县令称为“明府”,故此监令人亦被命名为“明府”。明府之下设二“录事”??“律录事”和“觥录事”,律录事司掌宣令和行酒,又称“席纠”、“ 酒纠”;觥录事司掌罚酒,又称“觥使”和“主罚录事”。)
方干笑道:“我们席中只三人,无须这般正经。我先提一个‘将功补过令’,行令者当念一句诗,诗中须有意念错一字,此时行令者下首之人须找出错字,然后云:明明是某,云何为某?行令者则须再念出一句诗来,以明错字之故。”
南山道:“就请先生先起令。”
方干点头道:“好,我这令是:白日放歌须弃酒。”
光波翼坐在方干下首,接道:“明明是纵,云何为弃?”
方干应道:“朱门酒肉臭。”
光波翼道了声“好”,接令道:“华表千年一雁归。”
南山忙说道:“明明是鹤,云何为雁?”
光波翼应道:“黄鹤一去不复返。”
南山笑道:“该我了,我这令是:霜洒芦花明日中。”
方干问道:“明明是月,云何为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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