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老虎吗?”
“不是,变成老虎没什么,复原却很难。但是我忍了下来,因为我相信头儿,因为我明白这样做是正确的。”
“那现在呢?”
“现在我很幸福,”姑娘热情地回答,“我当初想象不到,我现在从事的比起我被剥夺的能力——药草、咒语、对精神的伤害、解除黑旋风和蛊术等等,更能让我得到满足。”
“但你现在要面对流血、痛苦、恐惧、死亡,”我用同样的腔调说,“同时在现实与两三层的黄昏界里作战,躲避火光,饮血,甚至从铜水管里挤过去。”
“这是战争。”
“大概是的。但是难道就应该由你在前线拼杀吗?”
“那么应该是谁呢?若不是这样我就不会有这幢房子了。”小虎用手指着客厅说,“你知道,靠治病赚不了很多钱。你全力以赴地治疗,有人就毫不停歇地杀人。”
“这里不错,”我同意道,“你经常呆在这里吗?”
“视情况而定。”
“我猜你不经常来。你不停地值班、闯入最危险的地方。”
“这是我选的道路。”
我点点头。事实上,我算什么呢。我说:
“是的,你是对的。我大概是累了。我这是在胡说八道。”
小虎怀疑地看了看我,我那么快就认输了显然让她感到奇怪。
“我得端着香槟酒坐一会儿,”我补充道,“一个人喝个够,然后在桌子下睡一觉,头昏脑涨地醒过来。那时就会觉得轻松了。”
“好吧,”女魔法师警觉地说。“我们干吗到这里来?酒吧开着,你可以任意选一些合胃口的酒,或者去找其他人,要我再陪你一起坐一会吗?”
“不,最好让我一个人呆着,”我拍了一下大肚子酒瓶说,“真是可恶,没有下酒菜也没有伙伴。你们去游泳时顺便来看看,说不定那时我还能挪动呢?”
“我们说好了。”
她微微一笑,走出了房间。我独自留下来,如果不把那瓶亚美尼亚产的白兰地酒算作伙伴的话,而有时候我真愿意相信它是我的伙伴。
她是一个可爱的姑娘。她们全是可爱的好姑娘,我巡查队的朋友同事。我现在透过“皇后”的音乐听得到她们的说话声,我感到很愉快。我和她们中的某些人关系好些,和另外一些人的交往少些,但是我没有敌人,将来也不会有。我们过去一同并肩作战,将来也会在一起行走,只有一个原因会让我们失去彼此。
那么我为什么对发生的事感到不满呢?只有我一个人——奥莉加也好,小虎也好,都赞同头儿的行动。而其他人呢,如果直接问他们的话,他们也都会赞同的。
我真的失去客观性了吗?
也许吧。
我喝了一口白兰地,透过黄昏界望了一眼,追踪着某种非我族类、难以分辨的生命体所发出的昏暗火光。
原来客厅里出现了三只蚊子,两只苍蝇,在角落里的天花板下有一只蜘蛛。
我动了下手指,捏出一只很小的、直径为两毫米的火球。我瞄准了蜘蛛——为了放松一下,最好还是选择一个不动的靶子,然后就发送出一只火球。
我的行为没有什么不道德的。我们不是佛教徒,至少大部分俄罗斯的他者不是。我们吃肉,我们打蚊子和苍蝇,我们毒死蟑螂,如果我们懒得每个月去掌握新的、能吓跑昆虫的咒语,那么昆虫就会迅速地产生对魔力的免疫力。
这跟道德无关,只不过这很可笑,会成为大家的笑柄。“用火球对付蚊子”,这是在守夜人巡察队受训的各个年龄段的初学者最喜欢的游戏。我想,黑暗魔法师也玩这种游戏,只是他们的对象不仅限于苍蝇和蚊子,还会有麻雀和狗。
我一下子就烧死了一只蜘蛛,打死那些昏昏欲睡的蚊子也不成问题。
我端着白兰地酒杯和甘愿效劳的酒瓶子碰了一下,以此庆祝每一个胜利。然后我开始打苍蝇。但也许是血液里的酒精有点多了,也许是苍蝇很灵敏地感觉到了火点的接近,打第一只苍蝇花掉了我四颗火弹,幸好在脱靶时我及时地驱散了它们。我用第六颗火弹击毙了第二只苍蝇,同时有两道很小的球形闪电射入了墙上的玻璃橱窗里。
“糟糕,”我懊丧地一口饮尽了白兰地。我站起来,房间晃动着。我走到壁橱旁,里面有几把裹着黑丝绒的宝剑。乍一看,是十五、十六世纪德国造的。辅助照明灯被关掉了,所以我无法更精确地估计它们的年份。我在玻璃上发现了几个小弹坑,还好没有伤及宝剑。
我花了一点时间考虑该如何纠正这个过错,但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把已蒸发和飞溅到房间各处的玻璃碎碴送回原处去。这不得不花掉比恢复整块玻璃大得多的精力,最后总算使它恢复了原状。
然后我进了酒吧。不知为什么我已经不想喝白兰地了。然而一小瓶墨西哥咖啡甜露酒,似乎是既可满足我畅饮的需求又能让我打起精神来的一种成功的折衷方案。咖啡和酒精——都在一个小瓶里。
我转过身,看到谢苗坐在我坐过的沙发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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