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得拢的,”我说,“‘阿尔台克’,五十。”
“你是少先队员吧!”他冷笑一声,“五十我们可以带你在市里兜兜风儿。”
真是搞笑。按年龄他应该连“少先队员”这个词都记不起来。再说他的期望也太离谱了……五十卢布——差不多才十美金。
“您没搞准确最主要的东西,”我对他说,“五十个什么……”
“五十个什么?”司机的同伙恭顺地重复了一句。
“美金。”
那两个家伙表情马上变了。
“五十美金,马上就走,不捎带任何半路搭车的人,音乐不要开得太响,”我确认了一下,“说定了。”
“好的。”司机决定了。眼睛瞪得老大:“那行李呢?”
“都在这儿,”我坐到后座,把手提包往旁边一扔,“走吧。”
看样子我的语气起了作用。一分钟过后我们已经迅速上路了。我全身放松,手脚伸直,坐得舒服一点,好了。休息。我需要休息……吃桃子……养精蓄锐……
接下来扎武隆将在莫斯科等着我……
这时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我眼睛都没睁开,拿出电话接听。
“阿利莎,一路上还好吗?”
我胸口感到一阵温暖。真是一个惊喜接着另一个惊喜。即便是在我们最美好的那段日子里,扎武隆也不曾认为有必要关心这样的小事。或许是因为我现在有病,而且又不在状态吧。
“谢谢,好极了。据说天气会有些麻烦,但是……”
“我知道。辛菲罗波尔守日人巡查队的小伙子们已经帮忙调整好了气候条件。我不是要谈这件事,阿利莎。你现在在车上吗?”
“是的。”
“你此行预兆不祥。”
“你指的是路吗?”
“不是。显然是你的司机。”
两个年轻人剃得光光的后脑勺在前面一动不动。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气恼,迅速地瞥了他们一眼。连他们的情感都感觉不到,更不用说读到他们的想法了……
“我对付得了。”
“你让陪同的人走了?”
“是的,别担心,亲爱的。我对付得了的。”
“你确定吗?阿利莎。”扎武隆的声音里流露出一种真切的担心。这像兴奋剂一样刺激着我。
“当然。你再看看预报!”
扎武隆一下子不说话了。
接着他肯定地说:“是的,有所好转……但是,保持联系,需要的话,我就过来。”
“假如他们欺负我,你只要撕下他们的皮就得了,亲爱的。”我这样要求。
坐在司机旁边的小伙子转过身来,仔细瞧了我一眼。
“不但撕下他们的皮,我还要让他们把它吃下去。”扎武隆赞同地说。不用说,这可不是威胁,而是完全真实的许诺,“好吧,好好休息吧,孩子。”
我关上手机,打起盹儿来。“尼桑”开得很平稳,很快我们便来到大路上。两个年轻人时不时地抽烟,车内开始弥漫起烟草的味道,幸亏——不是最次的烟。接下来发动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吃力。
我们的车爬到一个山口。我张开眼,透过打开的车窗玻璃向上凝视着星空。克里米亚的星星真大。真近。
后来我确实睡着了。
我甚至开始做起梦来——甜蜜的、令人陶醉的梦。我在夜晚的大海中游泳。旁边还有一个人,黑暗中时不时地感觉到他的脸,感觉到他轻柔的触摸……
我醒过来时,发现这触摸是真的,我顿时清醒了,张开双眼。
发动机停了,车子停在靠路边一点的地方。停在为那些没有刹车的倒霉的家伙准备的应急车道上,而司机和他朋友的刹车还真是坏了,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得出来。
我刚一醒过来,司机的那位朋友的脸立刻离开了我的脸,强挤出一丝微笑:
“到了,小妞。”
“不像‘阿尔台克’呀,朋友。”我用同样的腔调回应他。
“这是安卡尔山口。发动机烧坏了,”司机舔了舔双唇,“得等一会儿,可以下车走走,先透透风。”
他甚至在寻找着不搭界的借口,看样子他比他的同伙要紧张得多。而那一位则是自己把自己弄得有些紧张:
“可以方便一下……”
“谢谢,不用了。”我继续坐着,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对。有意思,他们会想出什么招呢?想办法把我拖出车外吗?还是试图就地强奸我?
那么接下来呢?
扔下去——很危险的。也许从悬崖往下扔。扔向大海的某个地方……大海是一切时代和民族的杀手最好的盟友。只有土地才会恒久地保留痕迹,而大海的记忆是短暂的。
“有个疑问,”司机说,“你到底有没有钱?……少先队员?”
“既然雇了你们,”我突出了“雇了”一词,“那就说明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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