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格谢尔若有所思地拉长声调说,最终还是从盒子里拿出一根雪茄,仔细地打量了它一眼,很享受地吸了一口雪茄的芬芳,接着又放回去,“莫斯科守日人巡查队可能与科克奇·法弗尼尔的运送毫无关系。列金兄弟完全有可能是自作主张冒险行动。在这种情形下,对扎武隆没什么意见可提。而他的同伙看样子是独自行动。而且不是以最佳方式行动,否则他们就不会让我们抓到列金兄弟。”
“列金兄弟怎么啦,头儿!”伊格纳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从乌克兰来的黑暗使者如果真的是派来接‘灵爪’的,那机场的这场交锋黑暗使者就赢了。”
“假如从乌克兰来的黑暗使者是派来接‘灵爪’的”,格谢尔悄悄地说,“那我们现在就得习惯永远地呆在黄昏界中了。连我都无法拯救你们中的任何人。一个都救不了。明白吗,伊格纳特?”
“是这样吗?”谢苗平静地说,“这么严重?”
“正是如此,谢苗。我惟一寄希望的就是:这位黑暗使者暂时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角色,所以他现在团团转。我们惟一的机会是——赶在他面前,除掉‘灵爪’。那样所有的机会原则上就平衡了。”
“可是如何赶在他前面呢?”伊格纳特还没有安静下来,“也许,我去试试跟他谈谈,说服他?我可是很善于劝说的哦。不过要是能找到他就好了……”
“他不可能闲坐着的。对他而言,‘灵爪’是块烫手的山芋。这位黑暗使者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在莫斯科。”格谢尔站起身,扫视了一遍部下们。疲倦地用手摸了摸脸颊,“好了。休息去吧。全体休息。”
说着朝安东转过身去:
“安东……别离开斯维塔。一步也不要离开。不要回家了——不要回你家,也不要回她家。留在这儿吧。”
“好的,鲍利斯·伊格纳季耶维奇。”安东·戈罗杰茨基第一次开口说话了。他仍旧抱住斯维特兰娜的双肩。
十分钟过后,值班人员舒适的休息室其他人都离开了,安东把随身听和耳机递给心灵空虚的女魔法师。
“你知道吗?”他说,“我那儿有游戏之类的东西,在那边的盘里,有很多音乐,各种各样的。我按任何一个键,但不知为什么出现的总是需要的歌曲。你去试试吧,啊?”
斯维特兰娜勉强笑了笑,带上了耳机。
“接这里。”
她接上。随身听的绿灯亮了,碟片动了起来;激光沿着唱盘滑动,停在一首歌上:
我梦见许多狗,我梦见许多野兽,
我梦见,长着灯泡般眼睛的生物,
我的翅膀被当空紧紧抓住,
我荒唐地掉下,如同坠落的天使……
“‘纳乌季鲁斯’,”斯维特兰娜说,稍稍推了推耳机,“‘坠落的天使’。的确,很符合情绪……”
“你知道吗?”安东既强调又严肃地说,“你可以认为我迷信,但是我刚才没有怀疑会出现‘纳乌季鲁斯’的歌。我特别喜欢这一首。”
“我们一起听吧。”坐在沙发上的斯维特兰娜请求道。
“好吧。”安东表示赞同,脑子里感谢着那个发明了没有变形柄耳塞的人。
我不记得坠落,我只记得
砸在冰冷石头上的沉闷一击。
难道我可以飞得那么高
能如坠落的天使残酷地摔下?
直接坠落,落到我们带着对新生活的希望
贪婪地仰望蓝色高空的地方。
直接坠落……
他们相拥着,并排坐了很久,两人的耳朵里响起“纳乌季鲁斯”轻轻的歌声。他们仨在一起既痛苦,又美好——他,她和“坠落的天使”。
“当我走进机场大楼时,”沙戈隆说,“那儿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差不多是在出口处,稍稍右边一点的行李大厅那边,正门入口刚刚关闭。“光明使者的指挥部已经收起来,我勉强能感觉到他们在非中心的位置。不知是在往车上装装备,还是已经开走了。”
“那列金兄弟呢?”埃德加尔问。
“这几位简直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我认为,他们中有人丧命了。其他几个被光明使者招过去,带走了。”
“为什么?”杰尼斯卡惊讶地问,连咖啡都不喝了,“为什么他们不当场干掉他们呢?”
“你说什么呀,这可是光明使者!”连尤拉都被这个问题问得不知所措了,“既然列金兄弟退让了。那么光明使者很容易就逮住了他们。可能会交给宗教法庭……这些性虐待狂,干吗不立刻杀了他们。”
“我认为,他还是会逃走的。”尼古拉说,一边无忧无虑地玩弄着电已用完的手杖。就在不久前注入到手杖中的力量,在机场降落跑道上融雪的一刹那用掉了,用于融雪,并使之干燥起来。“尤拉?你怎么看?”
“我没感觉到‘灵爪’。他不在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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