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我现在算什么?”
“一个时光旅行的见证者。”
“这么说来，我是虚无的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到底是虚无还是真实的存在?”
“真实的存在。”
“正因为你的存在”
那是一段虚无的对话，吴所谓指着自己的鼻子，好像是在问受德，也好像是在问自己：“既然如此，那我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虚无的灵魂?游走时空的一缕脑电波?”
“12万年之前的我们，从21世纪来到殷都，找到了一个叫做姜子牙的小鬼，又把酷似雍正的姬发打了一顿，然后，坐在这里聊天。12万年之后，我们又开始重复这一切，如此周而复始?”
吴所谓睁大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受德。
他一直闭着眼睛。
他好像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也没有任何的奇怪，就连得知雍正是姬发他也一点都不在意——吴所谓忽然意识到，如果他真的是商纣王，那么，他就该是认识姬发的。既然认识姬发，在21世纪看到雍正，当然早就认出来了。
正因如此，他才能如此淡定?
吴所谓很狐疑。
他倒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只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天地之间徜徉的一缕游魂，这一天的所见所闻全部是一场梦幻，也许，明天一早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坐在21世纪的C城，躺在市中心那个大公寓的大床上。
可是，直到雾晓时分，他所看到的还是静悄悄的鹿台，空无一人的朝歌，而一直闭眼假寐的受德，简直就像是坐在龙椅上的一个地狱之王。
“受德……”
他走近一看，竟然只剩下一张空空的椅子，受德早已不知去向。
白天的朝歌很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吴所谓徜徉在朝歌的街道上，好奇地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商品，各种野菜，野种野味，当然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以及人们稀奇古怪的口音。
口音，是这世界上最难改变的特性之一，直到现在，广大的北方人都还保持着和现代人差不过的口音。
第929章 12万年的轮回(二)
令人奇异的是，这里已经有不少人是希腊语系或者罗马语系的发音，令吴所谓想起蚩尤。画面上，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蚩尤便是类同于英语的发音。
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文明的程度并不是越来越高，而是一个向下衰减的态势，比如，黄帝时候文明程度最高，到大商时期，已经退化到刀耕火种的原始时代了。
又或者，每12万年的一次轮回，是从这最低第的文明开始发展到高等的文明到不周山那样的程度然后逐渐衰减到现在?
既然如此，21世纪又处于12万年中的什么程度?是起始阶段还是终极极端?
他不清楚。
他一边走一边想，不由得踏上了通往王宫的那条通道。
通往王宫的大道也不见得多么金碧辉煌，不过是夯土夯实了铺了一层坚硬的石板。
有八名旗帜鲜明的士兵守在门口，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看起来倒也威风凛凛。
吴所谓远远地停下来。
他想起一个问题：到了朝歌之后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商纣王——也就是说，自己尚未见过正宗的大商时代的商纣王。
这个商纣王到底在干什么?
他长得和受德是否一模一样?
不对，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可是，吴所谓试着想象了一下穿着大商服饰的商纣王，再想一想21世纪那个西装革履的商纣王，总觉得很虚幻。
想着想着，不由得已经快走到王宫门口了。
守卫大喝：“止步，闲人赶紧走开。”
吴所谓好奇：“大王今天在里面吗?他上朝吗?”
另一位侍卫大喝：“王宫重地，岂容闲人乱闯?赶紧滚开，否则……”
他手里的大刀一横，吴所谓急忙后退一步，却还是不死心：“大王真的在上朝吗?他在不在王宫里?”
“滚开。”
守卫追过来，吴所谓苦笑一声只能转身就走。
走出去老远，吴所谓再次回头，他疑心现在在王宫的龙椅上端坐的便是受德本人，不然，受德到哪里去了?
走着走着，便看到一个卖面粉的老头，彼时的面粉都是粗加工，简单研磨，麦麸也一并在上面，所以小店里出售的馒头基本上都是黄褐色的，而不是现代那种雪白的大馒头。
吴所谓忽然想起姜子牙，那个号称卖猪肉猪肉臭，卖面粉面粉馊的老头，他便警惕起来，环顾四周，生怕碰上了他，这样，昨晚在微子家里泄露了身份的事情就会彻底暴露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条街，忽见对面一人疾步而来，一看到他，顿时大喜，他还来不及躲避，老头三两步冲上来，一把拉住了他：“侯爷，小侯爷……我可算是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你去哪里了?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了?是不是昨晚被刺客惊吓了?”
吴所谓：“……”
老头扯着他的衣袖，絮絮叨叨：“小侯爷，你可万万不要怪罪老夫啊，老夫也是一片好意，只是没想到居然连微子大人的家里也不安全，居然混进来了刺客，幸好那刺客被杀了，倒也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只是虚惊一场……就是令小侯爷受惊了，老夫一直在担心小侯爷的安全，微子大人也一直在担心，暗地里派人到处寻找，又怕惊动了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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