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流……”
那月捏紧了拳头，心神激荡到连摆在她面前桌子上的红茶都没有心思入口的地步。
“不，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时空倒流。”
仙都木阿夜的脸色更加凝重，也许是突然发生的事情在她心中产生的震动过于强烈，现在的她脸上完全看不出之前那般“人类对不起我所以老娘要成为新世界的卡密”这样苦大仇深的神情，只是皱着眉沉思：“那月你的存在都已经被替换了——你现在试试还能不能感知到同监狱结界的关联?而且不出所料的话，我的存在应该也同样被替换了才对……”
说着，她将目光移到了苏墨的脸上。
“……”
南宫那月脸色愈发阴沉，想必仙都木阿夜的话并没有说错，她同样看向了苏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这件事情绝对跟苏墨脱不了关系——毕竟当那原本已经一步步走向崩溃的世界仿佛拼图被打碎了然后重新拼好一般恢复原状后，她们发现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不仅回到了几年之前而且她们两人的存在也好像被他人替代了一般，原本熟识的友人下属学生没有一个人认识她们——或者说那些人都知道有“南宫那月”和“仙都木阿夜”这两个人，但记忆之中符合这两个名字的人好像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其他人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之前的崩溃中保护了两人的苏墨做了些什么。
“啊——”
苏墨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天花板：“这是轮回。”
“轮回?”
“仙都木阿夜，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如果你将暗誓书的术式发展到覆盖整个世界地步的话，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就是轮回。只要这个世界中有人触碰到了世界级的东西之后，那么这整个世界便会回到一个类似初始点的位置，重新开始——这也就是我之所以说你的愿望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原因。”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完整的。”
苏墨端着一个大茶碗，和放在南宫那月和仙都木优麻面前的红茶不一样，他还是独独喜欢绿茶。以并不像喝茶而是跟那些江湖好汉一般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之后，他砰地一声把茶碗放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则在轻轻抚摸着把头枕在他腿上并不怎么想参与这方面讨论的爱尔奎特柔软的发丝：“依我来看，你们严格意义上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所以接下来的东西你们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不会被消除记忆——这整个艾恩格朗特世界本身就不是完整的，甚至根本算不上一个世界。但很神奇的是这个本身就连完整的世界都算不上的浮空塔却几乎在每一层都塞进了一个原本完整而独立的世界，也正因为如此，这些楼层里只要有人触碰到可以超越世界的存在后，那一整个楼层甚至与其产生了关联的楼层都会同时开始洗牌——也就是轮回，你们这一层也是一样，让人很遗憾。”
“……”
“……”
听到这种爆炸性的几乎完全倾覆了她们世界观的话，两个原本都是顶尖的人物却心头发颤，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就像暗誓书，就像之前的天使事件，如果让你们成功的话这个世界就会立即开始轮回。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阻止着……可这次却出岔子了，引起这个世界崩塌的原因却不是因为暗誓书而是其他的地方……知道么?世界的每一次轮回对于这个世界本身都是一种巨大的伤害，轮回自然有它的代价，原本就失去了世界意志庇护的世界将会在一次次的轮回后最终将自己的全部都消磨殆尽。”
“但是为什么?!你刚刚说过的吧我们的世界原本应该是独立而完整的世界，那么也就不应该存在轮回这种说法，可为什么现在有了?而且你还说到了我们记忆的问题，为什么我们的记忆中都理所当然地觉得我们的世界就是艾恩格朗特?!”
南宫那月非常符合她冷静气质地犀利提问，但眼神中却依旧是带着些隐藏不了的仓皇。
“你们觉得，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世界被毁灭，自己的友人爱人亲人敌人全都惨死在面前最终连自己都被吞噬的记忆……那么这个世界还能发展下去吗?”
面对南宫那月的提问，苏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语气有些阴郁地说道。
仙都木阿夜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们这个世界，原本其实已经算是被毁灭了啊。”
苏墨脸上写着大大的蛋疼——也不知道接下来这两妮子会不会真的打击过大而疯掉啊……
两个似乎已经跳到轮回之外的女人。
第六十四章 九十九层之上
“虽然你说了这些……”
“实在是……”
窗口挂着的风铃在夏日燥热的风中飘摇出一丝仿佛带着些凉爽意味的清灵声响，坐在客厅里的两个曾经是友人而后反目成仇，而现在却又因为一些奇妙的原因坐到了一起的两名女子脸上同时写满了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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