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三顺利的解决了“陈独秀的反党事件”,似乎更为意气风发了。但他与共产国际驻中
国代表之间的交恶,也随着展开。一九二九年夏季共产国际派驻中国的代表是德籍两个著名
的右倾调和派领袖爱维尔特和黑克尔特,他们因反对德共书记泰尔曼的领导,被共产国际判
为右倾调和派,不准再预闻德共的事。
蔡和森事件发生后,共产国际鉴于李立三依然流露出盲动色彩,企图暗中予以纠正,便
选派了两个右倾调和派做驻中国代表,以约束李立三的蛮干作风。此外共产国际这样做,也
许有更多的苦衷,他们两人在德国和国际上都有相当声望,没有犯过甚么严重错误,却已遭
受打击,似不能不予以抚慰。而且在任意斗争和任意惩罚的作风之下,有的已经倒下去了,
共产国际不无才难之叹,于是戴罪立功的办法,乃成为必要了。
但这样做的结果,又种下了另一纠纷的祸根,共产国际派他们两人到中国去的时候,曾
授予全权,设法纠正李立三的偏差,同时,共产国际又正式通知中共中央,说明这两人在德
国问题上是右倾调和派,但希望中共中央能与他们两人和谐合作。这又给李立三一种暗示,
即这两人也不能完全代表共产国际。当这两位代表与李立三发生意见参差的时候,李立三就
凭借共产国际这个通知,不重视他们两人的意见,甚至斥他们为右倾,不能代表共产国际。
中共与共产国际的关系显然危机四伏,除了李立三的态度以外,我和瞿秋白在中大清党
中,又被视为制造分裂的人物。共产国际寄望于周恩来,认为李立三不过是放大炮的能手,
周恩来却握有实权,能左右李立三的动向。因而邀请他去莫斯科,以便面授机宜。
周恩来于一九三〇年四月间来到莫斯科(正是中大清党事件结束以后),共产国际对他优
握有加,斯大林更是赏识他,认为他一向主管军事和情报工作,成绩裴然,他的能干和政治
手腕都难能可贵。六月下旬,俄共第十六次党代表大会举行时,周恩来应邀在大会上发表演
说,受到会众热烈的欢呼。这不仅是中共代表第一次受到的特殊待遇,即其他各国共产党代
表,也很少受到过这种荣誉。
周恩来的莫斯科之行,收获甚为可观。他一方面与米夫相处得很好,并表示欢迎他去中
国指导中共工作,陈绍禹等那些米夫的支持者,多经由周恩来接洽,派回中国工作。另一方
面他又同情瞿秋白、邓中夏、余飞等所受到的委屈,帮助他们解决回国工作问题。我那时正
忙于学习,表示仍愿留莫斯科,他对我也表示相当的好感。这些都表现周恩来的应付才干,
而为共产国际首脑们所倾服。
共产国际所期望于他的,是他能纠正李立三的偏差,担负起中共中央的实际领导责任。
他也从未表示半分踌躇的态度,使共产国际信任他确是游刃有余。谁知后来,他回到中国以
后,仍不以第一首脑自居,也许这就是他特别聪明的地方。他仍旧一贯的推重于李立三和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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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二册
秋白,不仅不纠正他们的偏差,有时还附和他们,使共产国际的期望又落了空。
国民党政权的不安定,也助长了“立三路线”的发展,国民党党内军阀的战争连续不断。
南京政权统一全国之后,一九二九年三月爆发了蒋介石与桂系的战争;九月有张发奎反南京
的战争;十月有蒋冯的战争;十二月又有石友三与唐生智的反南京的战争;一九三〇年春,
蒋冯之战又发展为蒋与冯阎之战;这一幕一幕的战争,相因的又产生了工商业的不振,人民
负担的加重,工农的痛苦加深,饥民的大量增加等等,酉良成整个社会的不安。
当时,苏维埃运动获得可观的发展。一九三〇年初,大小苏维埃区增至十九个,一九三
〇年五月间,工农红军增至十三个军,实力约为六万二千人,枪枝约为人数的一半。一九三
〇年七月间,蒋与冯阎之战白热化的时候,彭德怀所率领的工农红军第三军于七月二十七日
攻下长沙城,占领了五天。这些事使李立三更为乐观,认为革命成功,为期不远了。
八月间李立三制订了一个全盘革命计划,重点是由中共中央发号施令,集中各地红军,
再度进攻长沙,并乘势夺取南昌等大城市。他认为中国的革命时机已经成熟,要求共产国际,
立即命令外蒙古红军,向平津一带进攻,苏联红军向东三省进攻,以配合中国工农红军的革
命行动。在李立三看来,一九二九年下半年,苏俄红军为中东路事件与东三省中国军队开火,
那时中共曾极力支持苏俄,现在该是苏俄以实力支持中国革命的时候了。
李立三这个计划为共产国际的两个德籍代表所反对。李立三声称作为世界革命大本营的
共产国际,应本国际主义的精神,配合中国革命一致行动,如果共产国际不能这样做,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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