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少说明,也许含有甚多农民叛乱的色彩,缺乏无产阶级的气味。
我认真检讨了一番,以理正我的基本态度。我曾经自己问自己,我能向立三路线让步吗?
或者说,是打吹一阵革命的好消息,强调不顾一切争取胜利的方针吗?当然是不可能。因为
一九三 0 年九、十月间,蒋介石与冯玉祥、阎锡山之间的战事结束,蒋氏获得胜利。南京政
府内部虽然仍有许多纷扰,但蒋氏势力是加强了,他可以集中更多兵力,来对付苏区和红军。
中共中央搬往各苏区,也并非是因为苏区不久可以有惊人的发展,主要原因,还是由于在上
海和整个白区不易立足之故。此时此地,我如果重复一些李立三的论调,岂非十分可笑。
我能像毛泽东那样,仿佛自己是纶巾羽扇,身怀无字天书,装作未卜先知的军师么?或
者说,既然要领导农民,自己就要农民化一点。我认为不可为,而且不屑为。共产主义,显
然是一种近代革命思想,而梁山泊主义,显然包含封建迷信等等农民叛乱理想,两者如何能
混为一谈。如果用另一种观念来说,也许可以说我太不懂得共产主义的中国化了。
我这个人对共产国际,特别是对斯大林,身怀不满,而且又是不为他们所信任的人,我
能以手持共产国际的令箭自居么?我不能、也不愿意一开口就搬出共产国际的“正确路线”,
来吓服那些“土共”。我更没有扮演过手持“正确路线”的“上方宝剑”,处罚那些立三分子
和那些行行式式不听话的人。五年以后,和我一直共事的陈昌浩向我说过一些带有批评性质
的话,其大意是,我是他所最敬爱的领导者,有一些特长为他们所不及,但他直说,他从未
听见我吹嘘共产国际,甚至连共产国际和斯大林的名字都很少说到,这是使他心情不安的。
当时我承认他所说的合乎事实,但也指出有些经过情形他不完全知道(上文大致叙述了这些
经过情形)。
接着我发表了一次总结式的重要演说,我向这个区域的全体负责干部阐明了我的态度和
工作方针。我表明我自己支持巩固苏区和壮大红军的方针,但如何实施,除已有决定外,仍
须由我们自己去研究并草拟计划。我自己就抱着一面工作一面研究的态度。我说明江西红军
在本年一月间消灭张辉瓒师的胜利,虽令人鼓舞,但是苏维埃走向红军胜利,还有一段漫长
的时间。增加自身力量不仅要从量的方面,而且也要从质的方面下工夫。我们应当努力争取
战争胜利,扩大苏区和红军,一刻也不能放松使红军成为“王者之师”。我们要淘汰一些地主
富农分子,使其完全为中共领导;加强战斗力,不乱打土豪,经济上一点也不乱来,使苏区
成为模范政治区,分好土地,政治清明,官吏廉洁,以自别于国民党政府那种鱼肉人民的作
法。要完成这些繁重任务,首先要努力是特委会下的所有组织布尔什维克化。
我的主张获得特委会大多数委员的积极支持。我素来的信誉,使那些多少知道我的同志
们相信我会领导他们走上较妥善的胜利道路。他们听了我的解释后,表现的心悦诚服,即使
是抱怀疑态度的曾钟圣,也转而表示支持。接着我接管了军委会主席的职务(曾钟圣则退居
军委会委员)。我也经常参加特委会会议,推行我的新政策。首先是从拘押中的一千多个土豪
中,第一批无条件释放了三百多人,其余陆续清理,不久又释放了一大部份。增产蔬果和早
熟农作物的办法在全苏区内,积极推行。苏维埃负责人忙着调配一些粮食,分配给那些极度
缺粮的人。苏区内的几个主要市镇,商贾卖贩活跃起来了。有关财政经济的条例,陆续制定
颁行。印刷厂也在筹设之中,准备发行纸币。
军委会的军需处是一个最保守的机构,其负责人对于我的改革甚感惶恐。他们认为释放
土豪,使主要财源断绝,将无法解决军队的供应,目前最急迫的就是军队的夏装问题无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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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三册
决。我不得不亲自去考察这个问题,清查了军需处的库存,找出积弊和浪费所在。我和他们
详细研究如何节省用料,如何利用旧存服装,如何控制发放等办法。结果发现我们掌握的材
料,可以制成一万五千套,比原拟制成的一万套,多出三分之一。又由于我的这些努力,证
明了军队供应不会受到重大影响。同志们的忧虑减少了,改变政策的障碍也减轻了。
我在这个苏区中心,忙了约两个星期,一切工作的进行,大体上已建立了一个新秩序,
但我仍没有与红四军广泛接触。我决定到金家寨去,看看那里的红军主力,试图推行同样的
改革,去掉一些游击习气。灌溉一些革命的作风。同时,特委会也准备将所属机构迁移到新
集去,并在那里筹备党和苏区大会的举行,以讨论我所开始试行的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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