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顾顺章叛变的严重性,不要信赖残存的交通线,即原非顾所知道的,也要严防波及。
我们所收到的打击有增无已。我们风闻中央书记向忠发被捕了,但不知何时被捕,是否
与顾顺章的告密有关,以及牵连什么同志。我们约莫知道向忠发被捕后,他的表现和中央所
受到的影响都很不好。中央是凶多吉少,有可能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我们只有互相勉励,即
使失去了中央的领导,我们也要单独奋斗。
直到一九三二年春,我们才接到关于中共中央情况的可靠消息。周恩来秦邦宪张闻天等
中央负责人,于一九三一年八月间先后到达江西苏区的赤都瑞金。中共中央政治局即在那里
继续执行职权,并与当年十一月七日召开了全国苏维埃第一次代表大会,建立中华苏维埃共
和国中央政府,毛泽东当选为主席,我和项英当选为副主席。这时,江西中央苏区曾获得一
些军事上的胜利,冲破了国民党的三次围剿。尤其是国民党第二十六军孙连仲的大部二万余
人的转变,参加红军,使江西红军的实力大为增加。
中共中央搬到江西苏区之后,中共的力量也大部投到各个主要苏区去了,扩大白区的工
作一时便随之减弱。中央给我们的函件也说到白区工作,一时不易发展,尤其是发生了顾顺
章叛变、向忠发被捕等严重事件之后。中央还要求我们不要过份相信留在上海的中央分局及
其拥有的交通线,要严防敌人的渗透。
由于消息隔绝,江西苏区胜利的消息,我们隔了很久才知道。反之,我们的不幸又往往
被敌人利用来发动宣传攻势。敌人宣扬中共中央是被摧毁了,甚至造谣说周恩来也已投降了。
敌人利用赤区与白区的通商关系,派遣一些奸细到处造谣:不是夸说国民党已调集主力军携
带大批飞机大炮,不久要来进攻这个苏区;就是离间人民与苏维埃政权的关系,号召军民人
等反正。国民党这些做法,生效虽然不大,但对这个尚不稳定的苏区,确有动摇人心的作用。
苏区内部的困难,数不清,说不尽。即以疾病的侵袭来说,带给我们的损害,有时会比
敌人的打击更为重大。我们的环境卫生很坏,食水不洁,苍蝇蚊子臭虫虱子是有名的四害,
疟疾痢疾和皮肤病等猖獗流行。许多工作人员患了疟疾,依然照常工作,他们得不到医治,
久而久之,也就不把它当作一种病了。我们的营养和很坏,吃得只有大米杂粮和花生之类,
缺乏蔬菜,更缺乏肉类。
一九三一年七月中旬(这是党和苏维埃刚闭幕的时候),我就病倒了。这是我有生以来拖
延最久的一次大病。我在大会时 ,就已患疟疾,但我在体温恢复正常时,仍抱疾工作,不久
便并发了肠胃病,下痢不止,而又呕吐,饭食药品,随服随吐。我的身体日渐瘦弱,已无力
起床。在大城市中我的病也许不算是严重的,但在偏僻的乡间,医疗药品,均感不济,几乎
使我丧失了生命。我自觉身体的抵抗力太弱,经不起考验,也为我在这紧急关头所肩负的责
任而耽忧。其实,愈是焦急,病就愈难痊愈,缠绵月两个月,病况才有转机。
我的卧病,对这个区域工作的发展,自然不无影响。在我身边的同志为我的病耽忧,甚
至他们曾想到万一我一病不起,善后步骤应如何安排等。特别是在前线的同志,更因此为之
不安。后来曾钟圣曾承认因闻我病重,深恐这个区域的领导权,将为他所最不满意的沈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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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三册
所掌握,所以他有带着红四军脱离这个苏区的企图。
鄂豫皖区中央分局和军委会的工作,并未因我的病而停顿下来。中央分局书记和军委会
主席职务,分别由沈泽民和蔡申熙代理。这时,我们在各地传达大会的决定,采取一面斗争
一面说服的较温和的办法,来纠正已有的错误。虽然只有极少数的人受到处罚,但党的内部
竟因此发生了一种反中央分局领导的暗流。
这股暗流以金家寨为起点。大会后,豫皖边区地方委员会的一些负责人,开始散布对这
次大会不满的言论。他们说:“这次代表大会利用一些枝枝节节的问题,来打击老干部;新来
的干部反对早在这个区域工作的干部,也就是黄安麻城人反对安徽人。”他们批评沈泽民是不
懂世故的留俄学生,只知挟中央以压制地方,其实中央是否存在,还是问题。他们知道了我
病重的消息之后,更表示不能信赖沈泽民的领导。中央分局觉得金家寨这些反党的言论,似
是许继盛播弄起来的。许在路过金家寨时,并未表明遵从大会决定的态度。相反,他表示爱
好醇酒美人,乃是英雄本色,言外之意,似乎不满大会对他的批评。
红四军与七月中旬开到英山前先后,接二连三的击溃了那一带的国民党驻军,缴获大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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