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天经地义发生动摇,便愤而自杀。这是不足为训的,同志们应应引以为戒。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检讨,余天云的自杀事件使我想起一九五五年高岗的自杀,两者在性
质上有某些相同之处,但我当时对余天云,到没有想到、更没有说到他以自杀来反党。
我们的教育工作,是克服了重重困难而进行的,余天云事件足够说明此种困难的深度。
我和一般高级干部曾详加检讨,认为严格的教育仍应继续实行,但方法应有所改善,即对一
般同志,不可轻易处罚,应多注重说服与批评,对游击观念也不可一概抹杀,要潜移默化、
以正统的军事知识徐图补救。我们当时是想利用这段休养的期间,借训练工作使我们的知识
能力大大提高,因此,我们不惜采急进步骤。但事实上训练工作须较长时间才能收效,我们
这次努力,也就由于时间的限制,虽有相当成就,但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
一九三五年十月底,我军翻越万年雪山(即大雪山)到达道孚、炉霍、甘孜地区。我军
在大金川流域和懋功一带停驻了一个多月,从天全庐山运进来的粮食已经吃光了。当地的粮
食,又因红军在那里先后驻扎了约四个月,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们要迁地为“粮”。道孚、
炉霍、甘孜是川藏大道上的要镇,人口较多,我们估计那一带的粮食可供我军过冬。而且时
已深秋,再不迁移,待到大雪封山,那就无法翻越这座大山了。
我们选择了由丹巴通道孚的一条捷径,向西进发。翻越大雪山,须费两天的时间,第一
天进到山腰雪地边缘露宿,第二天上午,翻过海拔七千公尺左右的山顶,再下山到了山脚才
找着村庄驻足。山顶空气稀薄,通过时呼吸困难,我们都带有生姜一类的强心药品,为临时
救急之用。全山白皑皑,我们步履稍一不慎,便可能发生雪崩。幸而我们事先作过充分的准
备,所以能够顺利通过。
这一带喇嘛的势力特别盛大,尤以黄教的势力最强。道孚一个最大的黄教喇嘛庙,就有
八百多个喇嘛,街道上到处都可以看见穿红袍的喇嘛,喇嘛庙里有维持纪律的铁棒喇嘛,那
些在街上闲逛的喇嘛们,听见铁棒喇嘛来了,就吓得四散躲避。喇嘛庙和喇嘛住宅建筑都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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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三册
精美。喇嘛庙很象一间学校,喇嘛们经年累月在那里念经。有时喇嘛也像是一支由组织的军
队,大多会使用武器,经常作有组织的军事活动。喇嘛在当地居民中,无论知识和能力都较
超越,人民畜牧、营建、医病等,都得依赖喇嘛。大喇嘛如活佛呼图克图更是政教合一的首
脑。
一妻多夫的制度盛行于这一带,但妇女的地位却又特别低。藏人兄弟数人往往共娶一妻,
她周旋于这些兄弟之间,要维持他们的和睦,如发生争风吃醋的事,不问原因何在,概归咎
于妻子。妇女出街要带面罩,而且有些还毁了容(所谓毁容,就是故意将面部割破,涂上黑
灰,变成黑疤)。喇嘛们在街上逛游时,妇女们要远避,否则就被视为不道德,如果一位年轻
貌美等女子,竟引诱喇嘛们注视,那更是邪恶之举。凡是引起争风的妻子,或引起喇嘛欲念
的妇女,往往送去当尼姑。道孚市郊的一座小山上,便有一个规模颇大的尼姑庵,住满了这
类尼姑。
藏汉两族间的关系十分恶劣。从满清到民国,统治者传统的歧视藏族。那时统治西康的
军阀刘文辉,尽量搜刮藏人的钱财。汉人在此经商者,也多用欺诈手段图利。我和一些藏人
及喇嘛们谈及这些事,他们大多叙述怎样被汉人撵到山里去的故事。
藏族的文化较低。藏人一年四季,不分冷暖,总穿着一件油渍的羊皮统子,这件统子往
往重达三十磅,成了他们日常生活很大的负累。他们虽有自己的文字,但结绳记事的方法,
还是很普遍。而且文字也极不完备,很多较复杂的概念,就无法表达出来。譬如“团体”这
个名词,在他们的文字中就没有。我和他们研究,藏文中只有“一心一意”这个名词,较接
近于“团体”这名词的意义。
我们既履斯土,就得尽量取得当地人民的谅解和合作。藏族自治政府经过我们的推动,
在各地组织起来了,但大多只是一个空名义。藏人始终不完全了解红军,在他们看来,我们
是掠夺粮食的可恶汉族,但是我们对他们的态度和蔼,又使他们惊异不解。甘孜的活佛是这
个区域的“神”,他曾这样表示对我们的观感:“如果红军处境好一些,不会比刘文辉坏,可
是它现在穷困,搜刮超过了刘文辉。”活佛的这句话,适当的描绘出当时我们在那一带的真象。
我们在西康停留的期间——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到一九三六年六月——前线大致没有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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