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信仰马克思主义就够了。他这种修正意见同样遭到多数代表的反对,多数代表支持原有
的草案,批评他那种自由联合的想法。
大会所通过的党章包括下列各要点:第一,凡加入共产党者须信仰共产主义,遵守决议,
并参加实际工作,经由两个党员介绍和地方委员会的批准,方得成为党员;第二,中国共产
党中央设在上海,其他各省设地方委员会,地方委员会之下按工厂学校街区分设支部,第三,
各级组织均采委员制,至少有一人任书记,一人任组织,一人任宣传;第四,一切决定须经
由党员的民主讨论,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第五,党员应该服从纪律,保守秘密;
第六,全国代表大会每年召开一次.如有两个地方组织表示不信任中央时,中央应召集全国
临时代表大会,从事解决等等。至于中共和共产国际的关系问题,大会认为中共应是共产国
际的一个支部,但不列入党章。
上述这两项议程的讨论经过都很热烈,表现了代表们的认真精神,但并没有意气之争。
多数代表批评李仅俊的意见虽很严峻,但没有人指他为改良派或机会主义等等。初期的共产
主义者彼此重视友谊,不愿意随便给意见不同者戴上一顶政治的“帽子”。李汉俊在讨论中
虽也坚持他的意见,但从不与人争吵,当他的主张被否决时,总是坦率地表示服从多数的决
定。
但这种意见分歧也曾使大会蒙上了一些阴拔。我是批评李汉俊的意见的一个主要发言
人,也是这些议案的提出者;因此,有些代表认为这是我与李汉俊之争。代表们多认为陈独
秀、李大钊等重要党员是支持我的意见的,在党内占绝大多数,李汉俊的意见虽然很少人附
和,但他究是一个重要的发起人。中共在成立之初就表现了不同的意见,总令人难免有美中
不足之感。
马林和尼科罗夫斯基未列席过大会,但获知大会进行的情形。他们对大会的争论点甚感
兴趣,表示支持多数的主张,并引以为慰。可是李汉俊、李达等对马林印象不佳,不愿意让
他干预大会的事;即与他保持接触的我,也只将他当作一个顾问,并没有遇事向他清教。这
些情形似乎使他感觉受到冷遇,在大会讨论党章时,他以不耐的心情向我要求准他出席大会,
发表演说。
马林的要求为大会所接受。我们决定在讨论党章结束时,即清他出席演说。为便于马林
与尼科罗夫斯基出席起见,大会并改在李汉俊家里举行。大约是七月八日晚七时,当我们围
坐在李家楼上书房的一张大餐桌的四周,正要宣告开会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陌生人揭开书房
的门帘,窥探了一下,说声“我找错了人家”,就转一身走了。我们都警觉到这人可能是法
租界的暗探。我立即请大家将文件收拾好,准备立即离开,并将此事翻译给马林和尼科罗夫
斯基听。马林十分机警,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以手击桌说:“我建议会议立即停止,所有的
人分途离开。”说完后,就同尼科罗夫斯基首先走了。各代表也就随之分途散去。当我最后
离开时,李汉俊声言他是屋主不应离开,陈公博也愿留在那里与他作伴。
果然,十分钟以后,一个法国巡捕带着一批警探围住了李家。他们追问李汉俊开的是甚
么会议?开会的人那里去了?那两个外国人是甚么人?这些问题都波李汉俊镇静地应付过
去了。在场的陈公博反而受惊不小。警探们大肆搜查,没有发现甚么可入人罪的证据,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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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一册
意而去。当时我们保密观念很薄弱,可能当大会在博文女校进行时就已为警探所注意,那次
改在李家举行也未逃掉他们的耳目,而且他们很可能有一网打尽之计,故选择马林与尼科罗
夫斯基参加时下手。
由于警探的骚扰,马林向大会演说的事并未实现。他在李家匆忙中所说的“我建议会议
立即停止,所有的人分途离开”这句话,就成了他对中国共产党全国第一次代表大会说过的
唯一的一句话;他对大会的全部议题从未提出过具体建议,这固然由于那时彼此关系不算密
切,最主要还是由于他不了解中国一般情形,也不知道我们能做出一些甚么事出来。这次大
会并未正式决定中共加入共产国际的事,马林也未提到这一点;因而中共加入共产国际成为
其一个支部,还是第二次代表大会所正式决定的。
这个意外事件发生后,我们为了避开警探的视线,决定第二天停会,并通知各代表俟找
到妥当开会地点后再行夏会。我不便立即与仍在被监视中的李汉俊接触,乃于第二天清早到
公共租界大东旅馆去看陈公博,问明他在李家所目击的情形,并告诉他博文女校距李家很近,
大概同在警探注意之中,须另觅开会地址。那时李达夫妇也来了,他是处理大会事务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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