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部下许克祥等也不会违反唐的意旨而行事;要因而不相信这种风声的真实性。这些天真想
法使许克祥轻而易举的获得意外成功。
长沙所发生的事,立即震动了武汉。当时许克祥曾截断湘鄂边境岳州一带的交通,使我
们在武汉的人得不着真实的消息;而陷于混乱中的湖南区委在被封锁的情况下,也无法立即
向中共中央报告。武汉纷纷传出消息,都说许克祥如何节节胜利,甚至说湖南给他全部控制
了;工农势力虚有其表,不堪一击云云。这些夸大性的风传,使武汉当局不敢贸然有所决定,
我们这些中共同志们也不敢对扭转湖南的局势存有甚么奢望。
中共中央政治局对这件事感到十分悲愤,有的捶胸蹬足的说,湖南有四百多万有组织的
农民,三十多万有组织的工人,五千支枪以上的工农武装,还有几十万的农民梭镖队,竟会
束手待毙。难道湖南区委这样缺乏警觉性,没有想到夏斗寅的叛乱给予湖南的影响吗?难道
他们没有接到中央要他们提高警觉的通知吗?长沙城内也有上千支枪的工农武装,只要有戒
备,还可乘势解决许克祥,现在应严令湖南区委迅速削平许克祥部。有的则觉得在许克祥先
发制人的举动以后,反击恐已难操胜算;不如先弄清情况,再决定行动的步骤。
国民党的人士,从汪精卫一直到下层的干部,多采取隔岸观火的态度,甚至不少人认为
这是中共闯出来的祸。他们埋怨中共,不及早切实纠正工农运动的过火行为,不约束他们侵
犯军人家属的行动,以致激成这次的事变。他们批评湖南工农组织虽然庞大,究竟是不堪一
击的乌合之众。他们不赞成国民政府出而制裁许克祥,以免失去军人的支持。这确是一个关
键所在,使所谓国民党左派暴露出其向右的倾向;他们似觉得除随着代表地主利益的军人们
走以外,是别无选择的。
对于鲍罗庭,马日事变无异是一颗正中要害的炸弹。他十分震惊,而又无可奈何。他向
中共中央政治局表示,现在事情是弄糟了,许克祥已经占了上风;如果我们发动反攻,这将
是一场战争;既无胜利的把握,又将增加武汉局势的危机。幸好唐生智还不赞成许克祥的行
动,许也表示仍然服从唐生智,因此还有转圈的余地。他提议由他会同国民政府的代表,前
往长沙先行调查,以期用和平的方式解决,傅能维持武汉的大局。我们的中央在无办法中,
也就只好接受了鲍罗庭这个建议。
鲍罗庭大约是在事变发生后的翌日,向国府要人们表示,长沙的事变不过是一个地方事
件,国府似乎要派大员前往调查,他愿偕同前往,设法平息双方的争执。国府要人们在无办
法中,认为这是一个差强人意的办法。于是武汉各报大肆宣传,“鲍顾问愿亲往湖南,调查长
沙事件”,成了安定人心的一帖药。可是许克祥表示拒绝,使鲍的长沙之行,也无法实现。不
到几天,武汉政府派往长沙去的调查团谭平山陈公博等,行至岳州,也被许克祥挡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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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二册
许克祥这个实干军人,不理武汉政府那一套;以一不干二不休的精神,继续展开他的攻
势。他乘势联络了留驻湖南的五个团,一致反共。他进而占领国民党湖南省党部,另行组织
了一个“护党委员会”,实行清共③;其做法与蒋介石在上海等地的行动如出一辙。他指派大
批土豪劣绅为清乡委员,协同军队,分赴各县,实行清乡,用比农民协会对付土劣还较残酷
的手段,来实行报复。
中共湖南区委在马日事变后,曾通令各县农民协会率领农民武装,向长沙反攻,声讨许
克祥;后因接到中共中央“应由国民政府和平解决”的命令,临时又发出停止进攻的指示。
平江浏阳一带的农民队伍因没有接到停止进攻的命令,依原计划向长沙逼进;但因步调不一
致,致被许克祥部所击溃。这件事后来成为中共内部的一个大争论。湖南区委说他们原持坚
决斗争的原则,但为中共的命令所阻止。而中央有些同志则指摘湖南区委书记李维汉等,没
有事先防范马日事变,是机会主义的表现。
五月二十九日,唐生智公开发表了转变态度的通电。他表示反共,电文中指出“湘省党
务悉为跨党暴徒及本党不良分子所操纵”。他一改向来容忍中共在湖南活动的态度,表面上是
受部属要求的压力和马日事变既成事实的影响;实际上似是大势所趋,他个人蕴藏于内心的
真意,到了可以表面化的时候。他仍希望捧着汪精卫反蒋,他的反共态度的表明,是否事先
得到汪的同意固是疑问;但汪从此采取向右转的态度,则是明显的事实。武汉整个局势的转
变,也以此为标志。唐生智再不是鲍罗庭的支持者,而是汪精卫门下“被夹攻中”的健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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