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许多不满,难道共产国际真的变质了吗?这些窃窃私议之由来,是独裁制度的结果,还
是私议者的偏见呢?当我在大会中体验了几天之后,我觉得他们的这些话,并非无的放矢,
而是现实的写照。我的同志们向我忠告,出自于不计利害的友谊情感,在我个人来说弥足珍
贵!
我经常出席大会,耐心听取经过翻译的冗长的报告和发言。如果遇着有重要人物发表演
说,会场就挤得满满的,否则,出席的人,就寥寥无几了。多数代表往往离开议席,在会场
周围的宽大走廊或休息室中,三五成群的踱来踱去,东一堆西一堆的,细语聊天,或者放言
高论;有时,我也间或厕身其间。
大会情况的不健全,实是我所少见的,会场内外的气氛迥然不同,除大会在正式举行外
参会场外尚有许多小会在进行。而那些小会,因为有斯大林的势力作怪;比正式大会还重要
得多。大会内布哈林以俄共首席代表的身份发表动人的言论,受着会众的欢呼,但会场外则
以罗明那滋和鲁易门两人为主角,他们一个是俄共代表,一个德共代,表,顶着斯大林的招
牌,作打击布哈林的活动。
布哈林代表俄共一致的意见,向大会宣称世界革命已进入了第三时期。所谓第三时期,
是指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曾有一个革命高潮时期,被称为第一时期;由于西欧各国革命运动
的失败和西欧各国经济的复苏,又有第二时期的说祛,这是以国际资本主义的统治获得暂时
稳定为其特征的;现在这个稳定时期业经过去,开始了第三时期。换句话说,这是资本主义
总危机时期。这种国际形势的估计,显然是共产国际一切政策的出发点。
其实所谓资本主义发生总危机,资本主义各国矛盾加深,阶级斗争愈演愈烈和苏联在国
际间的地位更形重要等等说法,都不免言过其实。但这是斯大林脑海中的幻影,而且斯大林
由这些想像出发,拖着共产国际和俄共急剧的向左转,这是以后几年共产国际和俄共许多史
实可以证明的。当时布哈林似不完全同意这种夸张的说法,可是他为了尊重斯大林和俄共多
数的意见,也就这样报告出来,平心而论,他不应该再受到挑剔,可是,他还是未能免于被
清算的命运。
所谓第三时期又被称为革命与战争时期,斯大林所耽心的是以英国为首的资本主义的国
家,正准备对苏战争,因而共产国际也就号召各国共产党拥护苏联,反对对苏进攻,并将进
攻苏联的战争;转化为推翻资本主义统治的革命。布哈林除赞成对资本主义各国的进攻,严
加戒备外,也曾主张应当由苏联主动设法缓和国际紧张局势,斯大林却不重视这种见解,认
为只有进攻才能对抗进攻;他除了在苏俄施展他的铁腕以外,并在国际上加紧反对各国的社
会民主党,称之为“最危险的敌人”和“社会法西斯蒂”;在各国共产党内,更疯狂的反右倾。
这就抹杀了各国的实际情况,似只有完全听命于斯大林的人,才能算得是一个真实的共产主
意者。
布哈林虽从未公开表示过他与斯大林之间有什么意见分歧,而且大体上还是迁就斯大林
的。但罗明那滋与鲁易门对布哈林的攻击,却是有增无已,他们向代表们游说,指摘布哈林
的某些话某些行动是右倾的,甚至赤裸裸的说,反右倾就要反布哈林。他们在代表中制造分
裂,在那里甄别那一个是忠实的同志,那一个是布哈林派。他们强调斯大林的权力高于一切,
任何不尊重斯大林的都是罪恶。他们这些活动简直是非法的和破坏性质的,也是远离共产主
义的权力崇拜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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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二册
我知道罗明那滋和鲁易门在中国一些胡作胡为的事实,因而对斯大林也有不满之感。我
觉得这两个宝贝居然是拥护斯大林的健将,足见斯大林手下也没有什么出色的人物,我讨厌
斯大林的玩弄权力,为所欲为。我惋惜权力主义将毁灭一切,尤其是共产主义的理想,共产
主义者的道德,以及党内民主的原则均遭受蹂躏。
然而,我明白我并无回天之力,而且我很易于受到攻击,我只有采取消极的防御态度。
在大会举行的头几天,我曾用这种态度挡住了鲁易门对我的挑衅。鲁易门将我看作是中国的
布哈林,曾找我作过一次试探性的谈话,他说了一些惋惜在中国没有机会和我见面的客气话
之后,便问我是否愿意与瞿秋白合作,共同去反右倾,我回答他,我对共产国际和各国共产
党的情况,还不很清楚,暂时不能表示什么意见,至于中共内部问题,已由中共六次大会解
决,既反机会主义又反盲动主义。我是拥护中共六次大会的决议的,如果有人反对这个决议,
那我可能给他一个反击。不过我不挑战,只是应战,鲁易门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就没有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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