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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长发之谜_[日]绫辻行人【完结】(39)

  “是的。”

  回答完,千种纳闷地看着阿响。

  “你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凌晨1点左右吧,她出现在娱乐室,当时我和莲见在那里。那时,凉子还没有睡,和我们在一起。”

  “是吧。”

  “她说想喝点东西。当时娱乐室的门开着,她知道我们在那里。凉子好像把热了牛奶给她。当时,她的确穿着睡袍。而且,对,她的头发还这样,扎成一把。”

  “她晚上总是那样。”

  “原来如此。但是——”

  阿响将视线移到尸体的头部。

  “正如你们看到的,现在她的头发被剪短了。怎么回事呢?”

  阿响蹲在尸体旁边,扭头看着深雪。深雪俯视着往昔友人那纹丝不动的躯体,感觉喘不过来气。

  那曾经长过腰际的黑发现在被剪得还不到肩部。

  “啊,真像……”

  真像。对!和六年半前,在那个公寓的一个房间里,美岛纱月被害时的状况如出一辙。

  无论是被脱下来的睡衣,还是被剪掉的头发,都没有在房间里找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次袭击夕海的犯人也把头发拿走了?

  头部流血,已经断气的夕海,似乎被什么钝器击打过。但是她扭向一旁的面部没有惊讶、惊愕或者苦闷的神色。她闭着眼睛,微微张开嘴唇,那表情甚至让人感觉她“解脱了”。

  当深雪看着尸体的时候,阿响在室内来回转着,到处观察现场状况。

  阿响打开通向阳台的玻璃门,那门似乎没有上锁。屋外的大雨声透过打开的门缝传了进来。

  “床上的床单呢?”

  阿响冲着千种问起来。

  “床上没有铺着床单和床罩,一开始就这样吗?”

  “本来床上是铺着的。”千种回答,“但是都是大红色的。”

  “怎么说?”

  “夕海老师最讨厌红色。昨天一进入房间,她就把床单和床罩扒下来,之后都放在我房间了。”

  “你房间里的床单也是大红色吗?”

  “不,我房间里的是蓝色。”

  “我房间里的是黄色。对了,百叶窗也是黄色。”

  深雪插嘴说道。

  这个房间的窗户上也没有窗帘,而是装着百叶窗。虽然那也是红色,但无法拆卸下来。也许是不得已为之,那百叶窗被拉到最上面。

  “四楼是红色,三楼是蓝色,二楼则是黄色,正好是绘画中所谓的三原色。这也许是凉子的个人爱好吧。”

  “偏偏她被分到了最讨厌的红色房间。这或许也是一种暗示吧。”

  说着,阿响摸摸胡须稀疏的尖下巴。

  “如果她看见红油漆泼洒在三楼的走廊上,也很有可能会大喊大叫。比如把千种叫醒,让她想办法什么的。”

  “或许会那样的。”

  深雪知道一个事实——夕海的姐姐纱月也同样讨厌红色。六年半前的那个冬夜,在纱月公寓的大厅里,在夕海的提醒下,深雪脱下了戴在手上的红手套。当时她还想——如果没有这样奇怪的顾忌,就成不了一个艺术家啊。

  难道从去年春天出院以来,夕海不仅在言行和外貌上,就连色彩方面的喜好都和纱月完全一样了?

  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好像装过牛奶的大杯子,一个玻璃烟灰缸以及一个具有艺术风格的煤油灯。好像所有的客房里都有那种煤油灯。在二楼的房间里也有同样的东西。

  几个香烟头残留在烟灰缸里。好像都是夕海抽的细长的女性专用烟。

  在烟头过滤嘴上留有她使用的紫色口红的印记。在烟灰缸旁边,还有一个烟盒,里面残留着几支烟。还有一个她的物品——金色的气体打火机。

  阿响慢慢地拿起那个打火机,打了一下火。当然,他为了不留下自己的指纹,用手帕包好手。只打了一下,火就打着了。接着,阿响又拆下打火机上的彩色玻璃式样的火机帽,打开盖子,闻闻里面的气味。很快——

  “哎?”

  他突然叫了一下。只见他看着床头柜下面。

  “这个,是,剪刀吧?”

  阿响从地上捡起来的正是一把小剪刀。那剪刀很小,是平素放在针线包里的那种。

  “千种,这是美岛的吗?”

  千种依然站在房门处,定睛看看阿响的手头。

  “是的。”她回答道,“那不是放在夕海老师的针线包里的吗?”

  “犯人就是用这把剪刀剪下头发的吗?那可费事呀。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当时,她把头发扎成一把,所以从根部一点点剪,就会剪成那样的。——你怎么看?深雪。”

  “是的。只要花时间,肯定可以。”

  虽然深雪极力想镇静地回答,但还是很难控制住颤抖的声音。夕海那出乎意料安详的面容让人觉得她还有救。

  “针线包在什么地方?”

  阿响在室内转了一圈,“啊”的叫了一声。

  “是那个吗?”

  他用手指着扒掉床单的床铺枕头处。那里很随意地扔着一个淡绿色的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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