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波兰士兵看着我们的决斗,就像在看马戏表演。后来,突然有几个人弯腰去拾枪。我脑子里闪现了这样的念头:这下完了!士兵会用步枪当即把我打死,因为我无处藏身。
就在这时,从拐角处飞跃出一队骑兵,为首的是队长古里亚诺夫。4连连长安德烈耶夫率领战士们也出现在相邻的胡同里。政委躺在马路上,睁着眼仍在喘气,全身抽搐着,他快要牺牲了。我蹲在他面前吻了他。他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但说不出来了……
防守列佩尔的敌军波兰团被击溃,并被赶过了埃萨河。我们在行进中夺取了一个名叫斯泰基的大村庄,该村在城西3公里处。敌人仓惶向西溃退。
我的通信员彼得·亚库舍夫又牵来一匹新马。当我抬起左腿要踏马镫时,感到马靴中有一片湿漉漉的可疑的东西,随后,膝盖上方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回到团部,脱下靴子一看,里面都是血。原来在战斗最紧张的时候,我被扎了一刺刀。
原在波列西耶沼泽地以北作战的西方面军的主力,现在从德里萨、波洛茨克地域向莫洛杰奇诺、明斯克方向发起进攻。敌人已经撤退到别列津纳河沿岸预有准备的阵地。
步兵第43团接到命令沿当时的主要交通大道列佩尔、佩什诺、别列津诺一线进攻,任务是强渡别列津纳河。
全团渡过莫斯科维察河,并沿公路左、右两侧各展开一个营后,随即转入进攻,同时仔细搜索莫斯科维察和别列津纳河之间的茂密森林。我们力图在行进间占领河上游的唯一的一座桥梁,因为随后炮兵和辎重就可从桥上通过。
敌人也考虑到该渡口的作用,所以修筑了坚固的桥头堡准备固守。我团的散兵线向敌人进逼到200米左右的时候,就遇到步枪的猛烈射击,敌人还用大口径火炮进行支援。我团两翼侧被压向河边的沼泽地。
进攻桥头堡和夺取渡口的战斗未能取得战果。因此,散兵线停止前进,并卧倒在潮湿的森林中。这次进攻没有得到炮兵的支援。
后来得悉,炮兵未能占领阵地。因为要在密林中选择和修筑发射阵地、设立观察所并沟通联络,大约需要两昼夜的时间。
第三天,全部炮兵终于进入阵地,进行了试射并准备支援进攻。各炮兵观察所位于我的观察所旁,就在沿别列津纳河蜿蜒向南的森林边缘。我们定于次日凌晨发起冲击。
可是,到了清晨,我们的运气并不佳:河边沼泽谷地上大雾迷漫。浓雾一直延续到下午。到3点时雾散了,我们的“战争之神”进行了短暂而猛烈的炮火准备。散兵线协同一致地发起了冲击。
5
我走在前面的散兵线里。行进中,我跳过了一条沟渠,那里灌满了开春后融化的雪水。跑了几步,忽然听到我的通信员彼得·亚库舍夫叫了一声。我回头一看,见他已经躺在沟边上。我明白,他受伤了。我跳到他跟前,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彼得喃喃地说:“团长,我不行了。”我蹲到地上。鲜血从受伤战友的嘴里涌了出来。他再没说出半个字,就牺牲在我的怀中。又一个我亲近的人倒下了。一年半以来,他伴随着我南征北战、冲锋陷阵……
这时,我们的散兵线被敌人的火力阻止在铁丝网前,并开始缓慢地往后退。我抱起彼得的遗体,在坎坷不平的沼泽地上踉踉跄跄地走着,一直将他抱到观察所。四周弹片呼啸,但我全然不顾,我悲痛得喘不过气来……彼得被安葬在别列津纳河岸上,在观察所旁边的一片树林中。
我喜欢彼得,把他视为兄弟。他的死对我震动很大。别人对我说,我在梦中还呼唤着他的名字,让他到我这儿来。后来,来了新的通信员谢苗,但我很长时间还不习惯,经常把他叫作彼得。
这次战斗告诉我们,正面进攻不会有什么结果,必须采取别的方法。因此我们不得不沿岸重新开始侦察,无论如何要找到一个渡口和通向渡口的隐蔽接近地。
不久,我们就找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情况是这样的:第2营营长瓦西里·利托诺夫扎了一个木筏,他乘着木筏顺流而下,不断用杆子测量着河底。这样做风险是很大的,因为对岸在敌人控制之下。但这并没有难倒利托诺夫。他成功地在距别列津诺镇南5—7公里处发现了一条林间小路,这条小路可直达河边,并一直向对岸延伸。这条路看来像是过往这个地方的牲畜踩出来的。小路穿过密林通向别列津诺和利普斯克之间的丘陵地。虽然这里遍布沼泽,但步兵仍可通过,并且可以随身携带重机枪。
我将自己的计划向代理旅长彼得·谢苗诺维奇·克列诺夫做了汇报。我还请他派一个工兵连加强我团,并让预备队第44团做好横渡别列津纳河的准备,以便共同作战。
克列诺夫同意了我的计划,不久就将旅属工兵连派到我们驻地。工兵连与利托诺夫营的战士们将小路加宽加固,一直修至河身,并扎好了一些渡河用的木筏。
利托诺夫在指定的日子里,带领自己的战士,在雾气的掩护下,一枪未发,悄悄地渡过了别列津纳河。他们于午前抵达河西2—3公里处的一个高地,并在那里设防固守。刚回到我们这里的政委伊万·普罗克希茨也在突击营里。(他是在政委卡塔列夫牺牲后不久调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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