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了归乡的经历,想起了父亲的疯狂和诡异的黑影,而这一切竟然都是我没有经历过的,仅仅是我的幻想而已,这真的让人觉得很恐怖。不过幸好,我的病已经快要被新型药物治好了,虽然我并不知道那种“新型”的药物叫什么,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种东西。
而老马的情况却不是很乐观,他现在梦游得更厉害了,他的舍友发现他竟然在深夜两点的时候拿了把刀出现在围墙脚下,使劲地在墙上割着什么东西。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梦游,这吓坏了他的舍友,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再和他住在一起了,而每夜的低质量睡眠也让这个人显得格外憔悴。
“我看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真让我高兴。”老马笑着说/
“你也一样,”我说,“相信不久以后你也能出院。”
不知道为什么,老马的表情竟然变得异常复杂,好像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对我说,却又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然而这种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他叹了口气,说:“我好不了了,我们都好不了了,只有你还有点希望。”
这话显得很怪异。
雨水顺着他满是岁月沧桑的脸上流了下来,我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你一定要有信心,”我说,“别忘了你还有孩子。”我试图鼓励他。
老马没有再说话。
我仰望着天空,雨丝簇簇地从阴沉的天空中飘了下来,轻轻地落在起远破旧的白色建筑群上,我仿佛可以听见绿树灌木苔藓们贪婪地吸着这些雨水,白色和绿色浑然一体,而我却并不觉得这和生机勃勃能扯上什么关系,所有的一切依然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雨下的时间可真长。”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马在听完我这句话后,似乎突然来了决心,突然把声音压得很低。
我从来没见过老马有过这样的神情,当我靠近老马,想听清楚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江书宁却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这吓了我一大跳。
“老大,你老婆来看你了。”江书宁笑着说。
老马紧张地看着江书宁,没有再说话。书宁微笑着看了一眼老马,对我说:“快收拾干净见老婆吧,你们也是好就不见了。”
我很高兴,于是决定立刻去见晓晴,我太想念晓晴了,以至于完全把老马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在完全离开老马视线的时候,我突然听见老马大声地对江书宁说:“江大夫,你看着天多晴,我想我应该回去把衣服收拾一下拿出来晒。”
我再一次仰望天空,冰冷的雨水击打在我的脸上,天空完全没有放晴的意思。
我刚才真的和老马交谈过吗,我是不是又犯病了?即使我真的和老马交谈过,那么刚才他说的那句“大夫,你看着天多晴,我想我应该回去把衣服收拾一下拿出来晒。”这句话,是不是他根本就没有说过,一切都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呢?
我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了起来。
江书宁跑了过来,扶着我说:“你怎么了?”
“我怀疑我又犯病了。”我说。
江书宁大笑起来说:“没事老大,这次你真的没事,是老马的问题,他的神智有些不太清醒。”
神智不太清醒么?梦游症病人似乎并没有这样的症状!
十
晓晴坐在我的面前,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防弹玻璃隔着,但即使是这样我仍然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关押在监狱里的无期徒刑罪犯。
她那略显暗红的头发是我喜欢的,熟悉的洗发水味道游进了我的鼻孔中,很亲切,但我却有一种悲凉的感觉。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情,温柔地说:“诚,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我很好,江医生告诉我就快出院了。”我说,“等我出院后,会在第一时间满足你的愿望。”
我原以为晓晴会兴奋地跳起来,巴厘岛是她最向往的蜜月旅行胜地,而我们结婚后却并没有成行,因为在我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但晓晴只是微笑着说:“哪个愿望呀。”
“去你最向往的地方。”我说。
晓晴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但这种迷茫只是一闪而过,她说:“哪个地方,你说说,我看看你有没有记错。”
“巴厘岛啊。”我不加思索地说。
“哦,啊,呵呵。”晓晴说,“你通过考验啦。”
我也笑了起来,但总觉得很奇怪,晓晴是个温柔的女孩,这种刁钻古怪的想法可不是她能做出来的。而且她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但那里古怪我又说不出来。
我们对视着,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
我握住了晓晴的手,说:“晓晴,我想你。”
她竟条件反射似的把手向后缩了一下,但最终仍然停留在我的手里面,说:“辉,我也想你。”
“辉?你叫我辉?”我看着她。
她皱着眉头说:“我没有说话啊。”
我用力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它不那么疼了。
“哦,那我可能是听错了。”我说着,虽然我很确信她刚才在叫我“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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