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瞧了我一眼,微微点头:“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找我?你,或者说你们,不是无所不能的吗?”我半认真半调侃地说。
我们走到街头转角,这儿有个露天小公园,移种了上百棵大树,林中小径有几张长椅,我们在最外面一张上坐下来。
“希望我没有做错,你将要听到的,是这一百年历,人类最大的隐秘。”
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见多识广的人,十年来经理了太多秘密事件,任何一宗拿出来,普通人都会惊呼绝不可能,如果在这件事之前,有人声称有一个人类最大的隐秘要告诉我,我只会笑她见识太少,但现在,我却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竖起耳朵。
“你大概对我不是很了解,但相信朗克凡、胡显阳、楼怀晨、方振、裘文东、王累、侯冠这几个人,你应该很熟悉他们的情况吧。”
“是的,那些邮件,也是你发给我的吧。”
王美芬点头。
“这些人在学界的地位,如果放到世界范围,也是有相当影响力的,是第一流的学者,以他们现在的学术成就,即便有几位还没有获得格子领域内最高学术奖项,但那也是迟早的事。”
说道这里,她停下来,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这笑容里有无奈有嘲讽,还有更多的复杂内涵,在星光和路灯下,一闪即逝。
“我想,你已经看出,他们背后有着某种联系,甚至已经推断出,他们是某一个组织的成员吧。”
“他们?难道你不应该说‘我们’?”
“是的,我们。”王美芬坦率地承认了,“像我们这样的人,中国也就只有这八个,因为毕竟在学术方面,比欧美还是有差距。”
“你的意思是,你们这个组织,汇聚了人类各学科最顶尖的学者?”
“不是各学科,是生物、社会、心理、经济、气象、天文、数学、计算机和网络这些领域。此外,说到最顶尖的学者,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们,是最顶尖的学者?”
“难道不是吗?你刚才自己也说了,是第一流的水准。”
“有些事情,光表面的资料,是看不出来的。一般来说,一个人的学术理论,有一个形成的过程,特别是突破性的理论,从灵光一现,到形成雏形,到慢慢完善,要经历几年乃至几十年,这个过程,身边的人比如同事,会看得很清楚。但是,就比如朗克凡吧,他的人际场理论,是突然出现的,第一篇论文就相对完整了,而在此之前,他的同事同学同行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有这方面的想法。也许你会觉得这是天才式的灵感,或在书斋中埋头研究不与他人交流以期一鸣惊人,但如果我告诉你,包括我在内的这八个人,基本上都是类似的情况,你会作何感想?”
“难道,难道……”
“如果你做一个对比,发现所有人最重大的学术突破,都是在参加了你刚才提到的那种每两年开一次的会议之后作出的,你又作何感想?”
“那不是你们的理论,是别人告诉你们的?”我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如果这个推断是真的,简直太惊人了。
没等我细想,王美芬又发出了更强力的一击。
“如果我再告诉你,这些理论,这些一出现就被全世界惊叹的理论,其实只是一些落后的过时的甚至似是而非的东西,这世界上有一群人,他们有的执学界牛耳,有的默默无闻,然而在各自领域内,领先时代至少三十年,却把这些成果秘而不宣,你又作何感想?”
我深深吸了口气。
“生物、社会、心理、数学、天文、气象、经济、计算机及网络。这些合起来,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无所不能。”
“什么?”我听得很清楚,但还是情不自禁地再问了一遍。
王美芬却叹了口气。
“让我从头说起吧,你知道摩尔根吗,T.H.摩尔根。”
“他是……是……”这名字也依稀有些熟悉,比王美芬的名字更熟一些,但我还是反应不过来。
“果蝇。”她提示了一句。
“啊,你是说遗传学之父,通过对果蝇的研究创立了染色体遗传学理论的那一位?难道说他也是你们组织的成员?”
王美芬摇头:“我要说的是摩尔根就读霍普金斯大学生物系时的一位同学,爱略特。”
“摩尔根……读大学时?那是上世纪初?”我记得摩尔根获得诺贝尔奖,肯定是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事。
“1886年。当时的霍普金斯大学是全美国最重视生物学的大学,造就了一代美国动物学家,而摩尔根和爱略特,是生物学系最早的一批学生。因为爱略特,摩尔根曾有一度起意放弃生物学改修其他学科,他在和家人的信件中多次提到这个想法。”
说到这里,王美芬看了我一眼,用略带感慨的语气问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爱略特太过优秀了,他的光芒让摩尔根无法直视,更令他开始怀疑自己在这门学科上到底有没有前途。”
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让后来的遗传学之父怀疑自己的天赋以至于差点放弃生物学,这是个什么概念。打几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好似托尔斯泰被打击到不敢写小说,巴赫被打击到不敢创作音乐,我那位惊才绝艳的好友梁应物被打击到弃理修文一样,当然尽管我对梁应物一向有很高的评价,但还不至于觉得他的才华足够和遗传学之父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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