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让我的神情一阵怅然,许久方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在这里似乎呆的时间真的有点长了,很有一种逃避现实的味道,不觉问白水儿:“你之前上学的县城叫什么名字?距离这里有多远?走过去方便吗?”
听到我的话,正满心欢喜的白水儿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却是低头闷声剥着豆角,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怎么不说话了?”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好走,从山里出去,只能走山路,要走两天时间才能有通到县里的小路,小路也要走两天才能到县里,”按照白水儿的说法,这个地方果然是绝对的大山深处,和外面的沟通和交流都非常困难。
我有些感叹地抬眼扫视四周那些掩映在竹林里的了了几座吊脚楼,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座白家苗寨总共也就几十户人家,寨子里的人大多都是姓白的苗人,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处苗寨叫余家苗寨,但是那也是要走上十几里山路才能到达的。山里的生活大多都是非常封闭的,他们这里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通电,晚上都是点蜡烛或者油灯。有月亮的时候最好了,灯都不点了,人就坐在吊脚楼的廊上,晒着月光做活计。
这里的人很少出去,祖辈都生活在这里,他们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很多古老的传统和知识都是众口相传一代一代地流传下来。比如,这里的孩子很小就会上山打猎,就可以辨别路边的草木哪一种有毒,哪一种是药材。而且,他们也极少与外人通婚,他们要么是寨子里亲缘关系远一点的人互相结婚,要么是和远一点的余家寨子的人通婚。
按照白水儿的说法,每年六七月份的时候,两个寨子的年轻人会有类似相亲大会的聚会,在聚会上,小伙子们可以自由追求参加聚会的女孩,而且方式很特殊,那就是通过对歌的方式。姑娘先唱一句,小伙子们接着,谁接得好,就可以和姑娘一起继续对歌下去,知道最后两情相悦,情不自禁。
很古老,很淳朴的乡野味道啊,听来简直就如同远在千里之外的传奇。
“你是不是想走了?”许久,白水儿试探着问我。
听到这话,我抬眼看了看她,发现这丫头面上的神情有些异样,似乎有些失落,又似乎是生气,总之是很复杂,恍惚间,我隐约猜到了什么,禁不住心里一阵的忧乱。
是了,白水儿是独生女,她阿爹多半是想要招人入赘,但是,她的家境又太差,想来可能没多少人愿意入赘,所以,他们父女俩想法很有可能是想让我来……
说起来,白水儿精灵可爱,又勤快干练,真心是个好媳妇儿,但是,奈何我天生不属于这里,所以不可能留下来。另外一个让我有些担心的事情就是,苗疆女子都是非常贞烈,对爱情的忠贞独一无二,有些更是为了防止男方出轨,给给自己的丈夫种下剧毒的蛊虫,然后一旦这个男人胆敢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死期也就到了。这就有点吓人了。
“呜呀——”
不过,就在我们正各怀心事,愁眉不语的时候,突然山林之中传来一声刺耳尖叫声。
听到那声音,我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循声望了过去,有些好奇,而白水儿却是神色再次大变,飞快地收起豆角袋,伸手一拉我,低声道:“快进来,别让看到了。”
“什么看到了?”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东西,”白水儿进了屋子,把门关上,点起油灯,这才满脸神秘地对我说道:“要是被看到了,可能就要倒霉啦。”
“什么东西啊?”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青毛欢,”听到我的话,白水儿看了看我,接着似乎有些释然地对我说道:“你是外地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这青毛欢据说是死孩子的尸体变成的,怨气很凶,因为没有父母,所以晚上会装出小孩子的哭声,到人家周围叫唤,谁要是被它看到了,它就盯上谁,非得把那人的魂勾走不行。”
“还有这种事?”听到这话,我有些好奇地皱了皱眉头,再次侧耳听了听那声音,大约分辩出来那可能是一种体型比较大的山狸猫,这会子正在叫春,那声音听起来的确很想是婴孩的哭声。
真没想到,苗疆人在山林里生活了这么久的时间,居然连这点自然现象都看不透,从这一点来说,山里人还真有点愚昧。
“没事的,就是猫叫春,”我淡笑一下,在桌边坐下来。
“猫叫春?”白水儿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噢,你是不是不知道叫春是什么意思?其实就是母猫发情了,想找公猫……”
“我知道的,不要说了,”白水儿毕竟是女孩子,听到我的话,连忙打断我的话,小脸染上红晕,有些害羞地在桌边坐下来,抖了抖手里装着豆角的袋子,低声道:“算了,还是早点睡吧,剩下的明儿再剥吧。”说完话,小丫头把袋子放到墙角,过来扶我道:“走吧。”
这个时候,我的身体还不是很硬朗,少不了要她帮忙照应一些。她阿爹由于白天的时候干活累了,晚上一般很早就睡了。
我点了点头,起身在她的搀扶下走进房间,然后躺到了床上。
白水儿把油灯端进来,又端了一盆水进来,帮我擦脚擦脸擦手,尔后又开始帮我擦洗身体,帮我上药,整个过程都有条不紊,干净利落,让我看着心里一阵的感动和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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